太假了。
我偏頭看著窗外，沒問顧子延要帶我到哪裡去，也沒問顧子延現在過來接我走是什麼目的。
我什麼都不想管。
一直到下半夜的時候，顧子延把我帶到了一處高級公寓裡，打開房門，把我領了進去。
他說，“宋茫，你以後就住在這裡。”
我說，“好。”
我木訥的站在沙發旁邊，甚至連公寓是什麼樣子都沒有看，我盯著自己的腳尖，我的腳已經被雪水浸泡了許久，眼下凍的都快麻木了。
不過沒關係，我的心也麻木了。
顧子又道，“洗漱用品都很全，都是新的，你可以隨意用。”
“好。”
“有什麼需要，你可以打電話給我。”
“好。”
“你以前說過要找我借錢，這裡不是給你白住的，算是我借給你住的。你以後也要還給我錢。”
“好。”
“宋茫，至於借錢的條件，我改天再和你說。”
“好。”
顧子延頓了頓，扯著嘴角，“宋茫，你是不是隻會說‘好’？”
我抿緊了唇，不吱聲，依舊盯著我的腳麵。
顧子延緩了一會兒，皺起眉頭，卻從嘴唇裡緩緩的吐出兩個字，“阿茫。”
我眼皮一抬，看向他。
顧子延幾分心滿意足的笑了，又喚了一聲，“阿茫。”
我瞪著他。
他正要開口，口袋裡的手機卻嗡嗡嗡的響了起來，他伸手掏出手機，看清了上頭的名字“晚晚”。
他微微蹙眉，接通的電話的一刹那，語氣卻溫柔的不行，“晚晚，怎麼了？有事，我很快回來……乖……聽話……”
他永遠像哄小孩子一樣似的，用“乖”，“聽話”這樣的字眼，但很顯然，喬晚晚很吃他這一套。
他把電話掛斷，正要離開，想到了什麼，回過頭，又問我，“宋茫，你的手機呢？既然是債主，總要存一下你的號碼。”
我搖搖頭，“我沒有手機。”
其實，不久之前，我剛剛收到了一款新的手機，是江書奕送給我的，上頭存了他的號碼。那是我的生日禮物。
不久之前，我還許願，餘生安好，有他足以。
這年頭，原來願望都實現不了，不過是騙人的幌子罷了。
顧子延愣了一下，他說，“我明白了。”
他走到門口，換上了鞋，偏過頭定在我身上又道，“宋茫，我既然已經是你的債主，你就不能自殺，不能死在我的房子裡。”
我說，“好。”
門關上。
顧子延走後，我默默的癱坐在地上。地上很暖，該是顧子延開了地暖，可我的身體，還有我的心卻很冷。
我的右手無意識的摩挲著左手無名指的位置。
過了沒多久，公寓的門再次被打開。
走進來一個裹著厚重白色羽絨服，戴著圍巾和毛線帽子的精致少年。
少年一進屋忙脫了外套，圍巾，帽子，鞋子，隻穿了一件厚厚的毛衣，他朝我走過來，蹲下身，看著我，輕聲道，“宋姐姐，你現在還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