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可能當做什麼事都沒有發生過?
就像潑出去的水,永遠也沒有辦法收回來。
我的唇似乎還殘留著他唇上的薄荷味。
我靠在出租車的窗戶上,外麵是一片茫茫大雪,仿佛這個世界都落了空蕩的白。
太糟糕了,不是嗎?
比起他戳穿一切的糟糕,更糟糕的是,他戳穿的還是真的。
是從什麼時候開始的呢?
我想不起來了,我記得初見喬川的時候還是在鄉下,那時候,我準備和江書奕一起過平靜的日子。
喬川就那麼悄無聲息的闖了進來,他就像很多電視劇裡那些看似不起眼的配角,不被注意,無關痛癢,可他就是真真切切的存在著,又悄悄的打亂了所有的情節。
他一夜一夜的陪我看電影,
他會在看恐怖電影的時候害怕的縮在我的懷裡,
他騙他的班主任我是他的親姐姐,
他要我教他功課,
他做好吃的飯菜給我吃,
他會把手塞進我的羽絨服大口袋裡,然後握緊我的手,
他總是半真半假的讓我去勾引他的姐夫顧子延,
他……
然後一件一件的事情,走馬觀花似的從我的腦海裡度過,是在哪個瞬間心跳的?是在哪個瞬間開始在意喬川,超出姐弟感情在意的?
記不清。
隻知道不喜歡他跟徐思琪走得太近,不喜歡他說喜歡徐思琪。
他每每離我太近,他的呼吸湊在我的臉上的時候,總能燒起我的皮膚,讓我想逃離。
原來那是喜歡啊。
是啊,那是喜歡啊。
是那種沒有宣之於口,是那種壓抑著不肯表露,不肯承認的喜歡啊。
跟喜歡盛雲廷不一樣,那時,我跟盛雲廷,我不需要躲避什麼,我隻要站在他身旁,他就會牽著我的手。然後,對抗整個世界來娶我。
我以為我這輩子心裡不會再愛上其他人了。
怎麼偏偏動心的還是個十幾歲的少年?
盛雲廷,你在天堂裡一定會怪我不聽話吧,活到三十多歲把自己活成了一場笑話。該喜歡的人沒有喜歡,不該喜歡的人反倒動了心。
嗬。
我真討厭我自己。
……
我沒有回喬川的短信,默默的把手機放回了口袋裡,天空微涼的時候,我已到了醫院。
聯係了醫生後,醫生說我的臉頰可以拆線了。
我躺在手術台上,頭頂的光刺的我的眼睛發痛,拆線的過程,我一直在默默的流眼淚。
一旁一直照顧我的小護士擔憂的問我,“宋小姐,是不是很疼?”
“不疼,我隻是眼睛有些酸。”
隻是這樣。
重新回到病房時候,小護士問我,是否需要照一下鏡子,見我愣愣的沒說話,以為我是在為毀容的事情傷心,便安慰我道,“宋小姐,還好,傷疤不是特彆明顯,化完妝之後還是很好看的。宋小姐要不要看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