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我的注視下，顧子延收回了目光，他安靜的將車開到了一家餐廳。
吃飯的時候，他又多看了我兩眼。
我切下牛排咬了一口，道，“顧先生，我們醫院的蘇醫生之前告訴我，她有一個朋友，醫術高超，可以幫忙修複我的臉。顧先生覺得怎麼樣？”
顧子延切牛排的動作頓了頓，他的指關節很明顯的僵了一下，“宋茫，你的臉關我什麼事，你問我乾什麼？”
我漫開笑臉，“每次和顧先生見麵，顧先生都要看見我這張醜臉，為難顧先生了。我變好看一點不好嗎？”
“宋茫……”他一口牛排都吃不下去了，他額頭的青筋跳了跳，不知道在想什麼，抬起頭，雙目裡溢滿了黑色的潮水，一層一層的往上翻，“你為什麼要這樣！”
“我怎麼了？”我無辜的反問。
“沒什麼！”顧子延張了張口想要說什麼，又統統的壓了回去。
他變了。
是，我感覺出來他變了。
他甚至有些緊張，他端著紅酒杯子的那隻手在輕微的顫抖。
嗬，他也會緊張啊。
跟個沒談過戀愛的高傲的小年輕似的，但內裡分明很膽怯。
該不會真叫我說中了，他顧子延結了婚，生了孩子，卻沒談過戀愛！
我又多瞟了他兩眼，“顧先生怎麼話說到一半，有什麼不可說的？哦，我倒是有話跟顧先生，你來找我，喬晚晚知道吧。”
他擰眉。
我道，“倒也沒彆的，就是她之前那一巴掌打的我的臉很疼。我也怕她今天突然衝出來打我。”
“你不是也還了晚晚一巴掌。”
我噗嗤一聲笑了出來，認真的看著他，“顧先生是更心疼喬晚晚，還是心疼我？”
“……”
“顧先生又不知道我們倆誰打的輕，誰打的重。我看喬晚晚下手挺重的，顧先生要不要先心疼一下我。”
“誰要心疼你！”顧子延磨著後槽牙，神色怪異的盯著我。
我無奈的聳聳肩。
他是不是真的會心疼我，我就不得而知了。
他喜歡我。
可是他的喜歡同旁人是不一樣的，他喜歡我，他卻會傷害我。
等我們吃完飯，顧子延結賬的時候，我再次把今天的情況簡短的發給了喬晚晚。而後，若無其事的同顧子延道，“要不要去湖邊散散步？”
他怔了一下。
“顧先生不會是想去我家裡吧，那也可以。”我蹙眉，“這次不要被打斷才好。”
“你住嘴！”
他不想再聽我說下去，直接站起身往餐廳外麵走。
生氣了？
嗬，不喜歡我這一套？
我冷著臉坐在椅子上肖想，卻不料他走了兩步又回過頭來，徑直的矗在我身旁，“宋茫，不是要去散步嗎？”
我回過神，立馬換上了一副淡淡的假象，“以為顧先生不想去呢。”
春日的晚風帶著點點的暖，像是把人性的虛偽都拉出來吹一吹，我笑了，我開心的笑了，我接近你，我喜歡你，其實都是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