悲傷四溢。
多好啊。
她這樣難過,她這樣無辜,她這樣柔弱。
可是她曾經又那樣殘忍。
她怎麼能把這兩麵都裝在同一個身體裡呢?
我適時的開口,“你放下我,我自己會去醫院。等你想好了,你再來找我。顧先生,來見我的時候記得帶粉色玫瑰花,不然,彆來了。”
顧子延靜默半晌,卻沒有放下我。
他抱著我朝著喬晚晚走過去,他告訴喬晚晚,“晚晚,等我回來,我們好好談談。”
他的神情很嚴肅。
這不由的讓我猜疑顧子延想跟喬晚晚說什麼,是想跟喬晚晚站在同一線趕我走,讓我不痛快,還是選擇跟喬晚晚離婚。
顧子延很快把我送到了醫院,醫生幫我把背上和腿上的瓷片都拔掉,開始縫針。縫針的時候,我跟醫生說,不要給我上麻醉。
不上麻醉的話,傷口會好的快一點,就是會很疼。
整個傷口處理兩個多小時,等我從手術室出來,主刀醫生對在回廊外頭等我的顧子延說道,“先生,你的太太真的很厲害,沒上麻醉,還一聲不吭。”
顧子延怪異的盯著我,那目光就好像裂了縫的玻璃,還沒碎,欲破碎。
主治醫生走後,他走到我身旁,問我,“沒打麻醉藥?”
“嗯。”
“為什麼不打麻醉?”
“會很疼。顧先生,你不是想讓我疼嗎?”我漫開笑容。
這笑容紮進顧子延的眼裡讓他很不舒服,他霍霍道,“宋茫,你什麼時候這麼聽話了?你不是最想跟我反著來。你現在還故意讓自己疼了?宋茫,你他媽怎麼不去死!”
他愈加的激動。
我顫了顫睫毛,“死過一次了,太疼了。現在有些害怕死了,再說,”我看著他,“我還想陪在你身邊。”
“……”他背過身,他的肩膀微微的顫抖,心中的那口氣還殘留在心臟處。
他伸手捂住了心臟。
我掙紮著要起身,“你是不是很疼?”
他微微的彎腰,彆過臉,“宋茫,彆他媽關心我。彆以為我不知道,你隻是關心我的這顆心。我就是疼死,你也彆露出那種關心的眼神。”
“如果說……我關心的不知是那顆屬於雲廷的心臟呢?”我的表情很認真,“顧先生向來不相信我的。”
他坐在我的床鋪上,直視著我的雙眼,仿佛要確定我說的是不是真的。
“宋茫,你不該回來。”
“那我應該在哪裡?”
“在新加坡或者在鄉下,總之不該在這裡。”
他後悔了。
他仍舊在抗拒。
我不想做的一切努力都白費。
“抱抱我。”我道。
他站起身要走。
我輕輕的歎了一口氣,道,“你想送我去哪裡都可以,我隨便你。”
我知道他不會送我走。
即使送我走了,他還會來找我,誠然,也許是因為那份不為人知的遺囑,也許是因為他那顆盛雲廷的心,也許是因為他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