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蹙眉,隱約不安,“阿喬。”
原來他根本熟睡,也許是因為這些年病痛對他的折磨,也許是因為生理上的神經衰弱,稍微一點點的動靜,他就能立馬的蘇醒。
喬川眼裡的光明明滅滅,他輕微的眨了眨惺忪的睡眼,“宋姐姐,彆走,你走了,我睡不著。”
我摸著他的臉頰,解釋道,“我沒有去找誰,我出去跟護士打聲招呼,馬上就回來。”
他是怕我走了。
其實,我更擔心他悄無聲息的走了。
“好,那你快回來。”喬川道。
我這才放心的出門去找小護士,可就在我跟小護士說等會兒不要過來查房的時候,顧子延已從樓下上來出現在我眼前。
而他的身後站著的還有兩位穿著警服的警察。
顧子延的麵龐冷峻的可怕,他凝著我,一言不發。
身後的警察拿出了證件,對我道,“宋茫小姐是嗎?”
我木訥的點頭,完全不明白現在發生了什麼事。
“關於喬晚晚墜樓一事,請跟我們回警局一趟,配合我們的調查。”
“警察先生,喬晚晚墜樓,關我什麼事?”我問道。
“具體的情況,請跟我們回警察局做筆錄,宋茫小姐,跟我們走吧。”
我麻木的跟在兩位警察後麵,擦過顧子延的肩膀,走了兩步,又回過頭問顧子延,“顧先生,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顧子延冷冷的盯著我,他的麵頰微微的扭曲,像是照射在了哈哈鏡上,這讓我分不清顧子延是憤怒多一點,還是悲傷多一點。
他咬牙切齒,“宋茫,你果真是個騙子!”
他的拳頭捏的死死的,上頭的青筋暴起,仿佛就是一頭失控的獅子,若不是極力的控製,他怕是會一下子撲上來,咬斷我的大動脈。
是,
比起悲傷和憤怒,他看向我的眼神,更多的是一種恨。
綿延無際的恨。
直到在警察局,我方才明白顧子延的恨意從哪裡來,喬晚晚墜樓了,墜樓的地點就是我家小區。
喬晚晚從十樓墜下,若不是落在了一棵柳樹上做了一下緩衝,恐怕早就一起死了。
十樓,正是我居住的樓層。
更詭異的是,警察調出監控,裡頭喬晚晚正和一個女人說話,那女人雖然沒有正麵,但從背影來看有九分的像我,那發型,以及衣服都是我的。
視頻裡兩人不知道說了什麼,那女人一把將喬晚晚從過道的窗戶口推了下去。我看見了喬晚晚臉上巨大的驚恐,隔著屏幕,我仿佛聽見了喬晚晚那痛苦的慘叫。
我心裡咯噔一聲,忙解釋,當時我在機場,我是接喬川去了,我請求警察把機場的監控調出來。
隻要證明我當時不在我家小區內,我就不會被當成犯罪嫌疑人。
從警察局出來的時候,天上已經下起了雨,淅淅瀝瀝,砸在地麵上,仿佛要把地麵砸出一個窟窿。
我沒有帶傘,整個人還渾渾噩噩的,喬晚晚墜樓了,我現在成了犯罪嫌疑人,一切都跟做夢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