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仰頭喝了一大口冰水，稍稍緩解，將身體的大半重量倚在石桌上，便道，“顧先生繼續問吧。”
還是速戰速決的好。
持久戰對我沒有好處。
“宋茫，那個野男人到底存不存在？”他抬起眼皮，再次向我丟下了一個無法回答的問題。
“不存在。”我堅定道。
“好。”顧子延的手指有一下沒一下的敲著桌麵，譏誚道，“騙子就是騙子，慣會撒謊。”
“我沒撒謊。”
嘴上說的堅定，心裡卻打起了顫。
他審視了我一番，繼續問道，“你真的喜歡粉色玫瑰花嗎？”
“嗯。”
這是真的，我確實喜歡粉色玫瑰花，隻是花是顧子延送的，我才不喜歡罷了。
這些問題根本就不重要啊，他乾嘛要浪費問這些問題，他應該問喬晚晚的事，應該探個究竟才對。
“宋茫，喬川對你來說是什麼？”
“是……是弟弟。”
顧子延抿唇，他靠在椅子上，“你喝吧。”
“我回答了。”為什麼還要我喝？
他默默的看著我，我自巋然不動，我絕不能有任何心虛。
顧子延沒有勉強我，他問了我第八個問題，“宋茫，你對我有沒有一點兒喜歡？”
他問的時候很平靜，平靜到我看不出他心裡的緊張，他的神態就好像在問一個無關痛癢的問題。
我搖搖頭，“沒有。”
他的嘴角緩緩的勾起來，漆黑的雙眸在燈光下溢著水光，那嘴角的笑極冷極冷。
第九個問題，
“在你心裡，盛雲廷和喬川誰的份量重一點？”
“雲廷。”
沒有誰比雲廷更重要，那是我一輩子都珍藏的人啊。
終於輪到第十個問題，
頓了好久，顧子延都沒有問，他直接道，“宋茫，喝完兩杯，你就走吧，就當是我們倆一起吃的最後一餐。”
我狐疑的瞧著他。
這可真不像顧子延，就這麼問了我九個問題，也沒有做深入的追究，然後喝完酒，我就可以走了？
“你說的是真的？”我問。
“是真還是假，宋茫，你有選擇嗎？”
也對，我無從選擇。
酒已經倒好，我仰頭喝了兩杯，喝的太急，胃裡灼燒的厲害，連著我的大腦也跟著燒起來。我勉強的站起身，眼前的景象都開始變得模糊，強撐著一絲理智，我走到門邊上。
顧子延就站在我身後不遠處看著我。
我費勁的走到電梯旁，摁了電梯，又費勁的想從包包裡拿出手機給喬川打電話，讓他來接我一下。
然而，電梯門還沒有的打開，我的人已經站不住，腿軟的靠在了牆壁上。
手無力的拿著手機，還未撥通，有人的手就從我的手中奪走了手機，他的胳膊接住了我搖搖欲墜的身子，打橫的將我抱起來。
“放開我。”我用儘了力氣掙紮。
耳旁模模糊糊的聽見顧子延深沉又悲哀的聲音，他說，“宋茫，沒想到是你先傷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