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那是喬悠悠的圈套,我知道我的阿喬會保護好自己,我知道我隻要在家等著我的少年歸來即可。
可我還是忍不住擔心。
我的心臟撲通撲通煩躁的跳,連帶著眼皮也跟著跳動起來,這是個不好的預兆。
我沉沉的呼吸著,緩解著胸口那鬱結不開的濁氣,八月的夏季無比燥熱,天空黑壓壓的沉悶極了。
因太著急,我的車速開的比來時的快,手心都開始出汗。漆黑的天空中猛地炸出一個響雷,嚇得我神經一跳。
緊接著豆大的雨點劈裡啪啦的砸下來,雨刮器越扇越快,幾乎要模糊我的視線。
從這條近路過去可以早點到家,車可以慢點再慢點,我的心中一直安慰著自己。於此同時,我的手機再次響起來,手機屏幕顯示的還是喬川。
我從副駕駛位置上拿起手機,看了一眼,接通,直接冷冷道,“喬悠悠,彆再打過來了!”
然而電話那頭傳來的卻是喬川焦灼萬分的聲音,“阿茫,快停車!”
“喂,你說什麼?是阿喬嗎?”雨勢太大,我根本就聽不清對方說了什麼,但憑借聲音,我聽出了是喬川。
“阿茫,停車!”喬川嘶吼著。
我終於聽清了,渾身一僵,拚命的想要踩住刹車,然而,就在那電光火石之間,我發現了刹車失靈。
對麵的大卡車直直的朝我駛過來,遠光燈的強光照的我的眼睛都睜不開。
我無法停車,慌張的轉動著方向盤。
手機從我的手中掉落。
砰的一聲,巨大的聲響,車撞翻了一旁的垃圾桶,那輛大卡車擦著我的車尾開走。路口的幾個垃圾桶橫七豎八的翻倒在雨裡。
車子壓過垃圾桶,我努力的轉著方向盤想將車子拉回正軌,然而車子不受控製的朝著大樹轉過去,巨大的衝擊力彈出了車裡的安全氣囊,我的頭被撞昏了,渾渾噩噩的,眼底一片黑,好一會兒才慢慢的恢複意識。
座椅底下,我的手機喬川還在不停的喚著我。
“阿茫!阿茫!聽見了嗎?!阿茫,我馬上就趕過來了,你等等我……”
我艱難的伸出手去勾我的手機,就在手指快要勾到手機的時候,車尾那裡又發生了劇烈的撞擊,我的五臟六腑在那一刹那都像是要被撞碎了。
在我失去意識前,我看到了車子的玻璃碎裂開來,上頭似乎映著濃濃的血跡,又瞬間被雨水衝刷的一乾二淨……
模模糊糊的,有女人尖利的痛苦的嘶吼,“啊!……”
後來,還有報警聲……
好像有很多很多的聲音從四麵八方洶湧而來,如同地獄裡的惡鬼撕咬著,我用最後一點意識聽著手機裡喬川的聲音。
他好聽的木吉他般的嗓音混著雨聲傳過來,距離我的手機不過三厘米,“阿茫,沒事的。”他說。
……
我是在醫院的病床上醒過來的,一睜眼,就看見喬川正握著我的手,不知道在想些什麼。見我有了動靜,他忙不迭的抬起頭。
這一下,他憔悴的容顏立馬映入我的眼簾。
我的少年,頭上纏著繃帶,手腕也被紗布包紮著,乍一眼,竟是滄桑了許多。
他緩緩的彎起眉眼,激動的吻著我的手背,“阿茫,你醒啦?”
我就這麼瞧著他,半晌,啟唇,因長久沒說話,開口嗓子就啞啞的,“阿喬,我……我睡了多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