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子延沒看劉小輝，亦沒理睬劉小輝，看向我，聲音是難得的溫柔，“你想回哪個家？”
他擺明了要送我。
我懶得同他虛與委蛇，心中想了想，哪個家？是我自己買的那間公寓，還是後來住進去的喬川的公寓？
怎麼喬川不在了，我覺得哪裡都不算是個家。
我說，“還有哪個家，當然是我自己的家。”
我同意了讓顧子延送我，這一舉動讓劉小輝很是意外，畢竟在劉小輝的所見之中，我永遠是在拒絕和顧子延任何接觸的可能性。
於是，在顧子延把我送到公寓裡，就走了時候，劉小輝在車裡沒忍住，問顧子延，“顧總，宋小姐對您的態度變好了啊。”
“哪裡好了？”
“她同意了讓您送她。”
顧子延嘴角勾著涼涼的弧度，“她不過累了，懶得跟我再多廢話罷了。”
劉小輝詫異道，“那宋小姐這是破罐子破摔了。她怕跟你再多說話，索性，就跟著您的要求來……”
劉小輝說了一半，閉了嘴，自知這番話實在是丟了顧子延的臉，他堪堪的合上了嘴巴。破罐破摔，倒是話糙理不糙。
顧子延扭過頭瞪了一樣劉小輝，而後，默默的看著窗外，一城繁華在那漆黑的眸子裡荒涼的可怕。
……
我不知道生活是怎麼走上正軌的。
從我出院那天，還是從我上班那天，我騎著小電瓶車，穿梭在熟悉的道路上。隻是少了一個人罷了，什麼都沒有變。
蘇麗珍還是喜歡同我聊天。
聊到顧子延，又聊到喬川。
“喬川要上大學了吧。哪所大學？”
“不知道。”
“你不知道？”蘇麗珍驚訝，又想起什麼，“我記得七月初，有一次在路上遇到了喬川。喬川說選好了學校，還說你也要跟著他一起走了。當時，他還說要請我吃飯的，這小子，到今天也沒說要請我吃飯，估計都忘了。我得問問他。”
我垂了眼眸，心上有密密麻麻的酸楚，麵上不動聲色。
算來，從喬川走後，我們差不多有兩個月沒聯係了。
他說的，不再聯係。
我頭一次希望他說話不算話，我希望他主動聯係我。我每日午夜夢回，都等著他聯係我，然而，他從未主動聯係過我。
也許，他說的分手未必是四五年以後再次相見，他讓我不要等他，這意思就是我們之間再無任何瓜葛。
我編輯了很多條為發出去的短信，最後還是默默的刪除了。
不等他，
便是不等吧。
我得學會釋然。
我早已不像當初跟盛雲廷離婚那會兒，撕心裂肺的尋求一個答案，一個出口。這些年裡，我慢慢的學會了如何放過自己。
蘇麗珍正在發消息，消息發出去，把手機給我看，上頭顯示未發送出去，【喬川，說好的請蘇姐姐吃飯呢？人跑哪兒去了？】
“喬川這是把我拉黑了？”蘇麗珍又驚又氣。
她直接撥打過去語音，這回也沒了信息。
“得了，這小子真的把我拉黑了。”蘇麗珍望著我，“宋茫，你說說看，這是怎麼了？我是怎麼得罪你這個弟弟了？”
我搖搖頭，誠實的說，“大概在國外信號不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