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子延很快去找了喬川。
喬川似乎是早就預料到他的到來，還不等顧子延開口，便直接道，“姐夫，阿茫不懂，難道你還不懂嗎？我現在的身體狀況早就支撐不了多久了，就算出了獄，對阿茫來說也隻是一個累贅。”
顧子延目光清澈，他看向喬川的眼神中帶了一絲同情。
喬川也不過是個二十出頭的小夥子而已。
在監獄呆了兩年，卻也老了。
他回喬川，“阿茫打算去警察局自首了。”
“什麼？！”喬川的瞳仁登時緊縮，拳頭簒在手心裡。
看到喬川的表情，顧子延心知肚明，所謂的“不喜歡”，所謂的“老死不相往來”不過是裝的，他道，“在警局門口我攔住了她。”
聽到這句話，喬川的神情放鬆下來。
他慶幸般的嘴角微微的上揚一下，又轉瞬即逝，麵龐平靜道，“是該攔住她。”
“可我攔住了一次，也未必能攔住第二次。”
喬川抬起頭，“姐夫，我想你應該有辦法。”
“阿茫一個大活人，我又不能拿著鎖鏈把她鎖起來。她自己要來警察局自首，我有什麼辦法。喬川，辦法，在你那裡。”
喬川望著顧子延，他懂顧子延的意思。
但是……
“我並不想……”
喬川的話還沒有說完，顧子延就打斷了他，“喬川，你犯了和盛雲廷一樣的錯誤。都打著為她好的幌子，而從沒有想過，這是不是對她好。”
喬川的心轟的一下，似乎被什麼打中了。
他向來聰明，做事周全，但在這件事上，他好像犯了當局者迷旁觀者清的錯誤。
他重走了盛雲廷的老路。
顧子延繼續道，“喬川，我知道她怎麼才會開心。之前是我私心，我瞞著她。但現在繼續瞞著她，已經沒有意義了。”
頓了頓，又道，“喬川，你想好了，是繼續見她，還是讓她去自首。”
“自什麼首？”喬川嘴角浮現出一抹悲涼的笑，“本來就不是她故意撞死書奕哥的，是我二姐的錯啊。太諷刺。”
“是啊，從來都不是她的錯。”顧子延跟著附和。
“阿茫她，到底還是厲害的。”喬川笑了笑。
這句“厲害”恰恰說明了他懂我。
他知道我是故意的。
去警察局是故意的，讓顧子延再次找他也是故意的。
為的就是讓他知道我所做的一切。
很快，顧子延帶回了消息，他說喬川同意了，我以後可以去探監，也可以繼續等他。
對此，我隻是微微的顫抖了一下睫毛，有些意外，卻也在意料之中。
我對著顧子延道，“謝謝。”
顧子延低頭瞧著我臉上的微笑，有些失落，又有些慶幸的笑了笑，他說，“不客氣。”
……
在這之後，我每個月都會去見喬川。
第一次見喬川的時候，他望著我，一直定定的望著我，好像要望穿了我。
我說，“怎麼啦，今天沒化妝，你就不認識我啦？”
他輕輕的笑了起來，“我又不是沒見過你化妝的樣子。”
就這麼一句話，
我們好像又回到了兩年前。
好像什麼事都沒有發生過。
高考過後，我們開始甜甜的戀愛，我們每天都充實而幸福的生活著。
我沒有提自首的事，他也沒有提老死不相往來的事，我們都對彼此釋懷了。
我接著問道，“那是我化妝好看，還是不化妝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