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雲雲睡得早,尿意擾醒時,帳外已然是燈火闌珊,唯有守夜的士兵一排排地巡邏著,偶爾能看到傷者無意識的呻吟。
她理好衣服,出門出恭。隻是剛一回帳中,就被一個溫熱的手掌堵住了嘴巴。
“唔唔!”柳雲雲頓時拚命掙紮起來。
耳邊卻是傳來一陣潮濕溫暖的嗬氣和男子熟悉的聲音:“彆鬨,是我。”
竟然是葉恒。
柳雲雲神色莫名,卻到底安靜下來。
葉恒見她不再掙紮,這才放開了手,順手將帳簾帶上。
兩人站在寂靜的帳篷中,昏暗的燭光叫他們看不清彼此的容顏,隻有兩人的眼眸,仿佛在夜色中牢牢鎖定,焦灼不舍,難以分開。
還是葉恒率先打開了沉默:“你分明在等我,為何要離開?”
柳雲雲清冷的眸子劃過一抹苦澀,夜色不明 ,她卻猶自綻放出一朵醉人的媚笑:“將軍怕是誤會了,我不過是悶著了出去透透氣,怎會是特意等將軍。”
葉恒頓時湧出一股氣急敗壞的火來,他張開雙臂,強行抱住女子嬌軟的身體,卻也陡然心內一軟,輕輕淺淺地在她耳旁嗬著氣:“柳雲雲,你知否,今日我便想這般抱著你了。”
感受著擁住自己的溫暖,柳雲雲的睫毛微微顫動了幾下,沒有掙紮,如鴉眉目中卻掛著決然。
她的聲音輕得仿佛是夜色中的歎息:“葉將軍,一仗功成,你便是我朝的功臣,榮華富貴、千金名貴自然等著你,而我仍舊是戲樓中的一名戲子。”
柳雲雲虛應著葉恒的擁抱,卻將下巴倚在葉恒的肩上,好似在汲取最後的溫暖:“從前便是門戶相差,從此更是天地溝壑,難以逾越,你又何苦予我希望。”
葉恒被這憂傷感染,死死地擁抱著她,恨不得將之揉進骨血裡,他卻不知該說什麼是好。
曾經一度是他欺她辱她,任著全城人輕待他,如今他悔了恨了,又如何挽回。
“葉恒,曾經我不敢說,我們真的有過糾葛,仿佛一直都是我單方麵的牽連著你。如今,也允我驕傲一回,我們,斷了吧。”
柳雲雲死死拽著指尖能碰到的一切,荷包上的珍珠被她扯了下來,摔滾在地上,仿佛她的淚珠。
也仿佛她曾被肆意踐踏卻依舊不悔的心。
不,她怎麼能說斷了!
是她招惹了自己,她生生要闖入自己的生命中,如今他願與她共平生,憑什麼又是她又放棄。
葉恒狠狠地盯著柳雲雲,不知不覺紅了眼,死死從牙間擠出幾個字:“不可能!”
他一把將柳雲雲推倒在地上,欺了上前:“你是我的女人,你還想往哪裡跑!”
柳雲雲感覺自己的脊背狠狠撞在了地上,她拚命推搡著葉恒,卻換來他越發的粗暴和不容抗拒。
她低低尖叫著,仿佛是要發泄心中的苦悶:“葉恒,你又要做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