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斯年也意識到自己的反應太大了,他喉結艱澀地滾動一下,獠牙死死咬緊,掀開被子下床把她扶起來。
喪屍眼神更不好使,裴斯年看不見人類的表情,但是他知道,他養的這個人類別說是摔跤,就是看見蘑菇死了,也得哭上一哭。
這次要不哄好,那得委屈壞了。
他倒是不反感她,剛開始認識的時候,更是故意把人欺負哭。
時至今日,一切不知從何開始改變,他不想她受委屈。
喪屍對儲備糧不應該有這種想法,可裴斯年就是這樣做了,他單膝跪地,把孟曉悠抱起來放回床上。
空氣一片寂靜,他沒有聽到哭聲,眉宇一蹙。
莫不是把人嚇壞了,連哭都不敢哭。
他不太確定,在床頭柜上找到眼鏡戴上。
其實眼鏡只是普通款,沒有度數,不能遮陽,甚至他眼睛看不見的時候都戴着。
無他,只因為他圖個心理安慰。
就像有些人明知神明不會降臨人間,庇佑世人,當遇見過不去的坎,瀕臨危難,依舊會選擇祈禱神明。
他不信神明,選擇了人類的技術——眼鏡。
相信科學實際上自己就不科學的喪屍先生推了推眼鏡框,努力觀察人類有沒有哭。
卻聽黑夜裡,小姑娘細小的聲音響起。
“你哪裡疼不用忍的,可以告訴我,就算我不會看病,也可以一起想辦法。”
裴斯年一愣,她竟然關心這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