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上前掀開被子,露出裡面的蠶寶寶。
小姑娘臉頰酡紅,雙目緊閉,如蝶翼般的睫毛不太舒服地顫抖,時不時吸吸鼻子,用嘴呼吸。
病了......
一個久違的詞彙。
他遺忘了喪屍之前的記憶,對這個詞只有一個含糊的感念,似乎人類生了病,不好好處理會死。
裴斯年眉宇蹙緊,彎腰將人攬入懷裡,掌心貼了貼,隱約能感覺孟曉悠額頭上的溫度比以往要高很多。
他的手過於冰冷,生病的蘑菇主動蛄蛹過去,可憐兮兮地用腦袋蹭了蹭,嗓音沙啞:“裴......裴斯年,我難受…冷......”
好冷呀,她本應該喜歡冷的才對,卻渾身的皮肉都發疼。
距離上次怎麼養蘑菇之後,裴斯年碰見了屍生第二大難題。
怎麼照顧生病的儲備糧。
其他生物養的儲備糧,養肥了就會吃掉。
別的儲備糧,生病了會趁着臨死之前吃掉。
而他,不願意動嘴......這不是一個狩獵者對獵物應該存在的心思。
裴斯年僵硬地坐在床邊,任由孟曉悠在他身上亂動,她的雙臂環住他的脖頸,腦袋貼貼他輪廓分明的側臉,黏黏糊糊喚着他的名字。
“裴斯年~”
“裴斯年,我冷......”
一句又一句,有名有姓卻並不疏遠,甚至帶着濃濃的依賴感。
此時此刻,他像是她唯一的支柱,是她唯一能夠依賴的喪屍。
要救!
這不是喪屍對儲備糧的想法,而是裴斯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