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充容本就是個欺軟怕硬的,如今被這麼一逼,眼淚刷的一下落下,隨即身子一軟,就這麼跪了下來。
異常響亮的‘噗通’一聲,讓柳苡晴都替她疼。
“娘娘,娘娘恕罪。”張充容並不解釋,隻一個勁的求饒。
皇後臉色更為陰沉,她剛剛說錯了,張充容不是蠢,簡直是愚不可及!
她就這麼一問,她就如此模樣,豈非把所有罪名都往自己身上攬了?如此再去訓斥柳苡晴,還有什麼理由?
不滿歸不滿,皇後也不像再看著張充容再如此愚笨下去,揮手,“好了!好歹也是一宮之主,像什麼樣子!大家都是姐妹,和和睦睦的相處才為重要,如此吵吵鬨鬨的傳到了皇上耳裡倒是本宮管理無方了。”
斂了斂神色,才繼續道:“今後,本宮不想再聽到類似的閒言碎語,今日都回去吧。”
也沒人顧及被訓斥的張充容,行了禮之後便退下了。
“娘娘,臣妾不明白,皇上寵愛那賤人倒也罷了,怎的您也偏袒她!”待眾人退去,張充容擦了擦通紅的眼角,委委屈屈的道。
聞言,皇後又是一惱,恨鐵不成鋼的瞪了張充容一眼,道:“你可知昨日太後召見晴婕妤之事?”
張充容見皇後不再訓斥她了,再者對昨日柳苡晴的貼身宮女被太後處罰也有所耳聞,立刻來了精神,道:“自然是知道的。”
見張充容不以為恥反以為榮的模樣,皇後更是從心底歎了口氣,“既然如此,她既然能從仁寧宮完好的出來,如今又得皇上如此寵愛,你去招惹她豈非自討苦頭?”
這張充容不過是憑借著自己父親的功勞入宮,入宮之後也是得到皇後的提拔才能位及充容之位,若輪心機,怎比得上她們?
聽皇後分析了其中利弊,張充容才恍然大悟,可話已出口,一時間也不知該如何是好,隻得呐呐的立在一旁不敢再自作聰明。
皇後似乎已是累極,一手撐著額頭,一手輕揮,“罷了罷了,你也退下吧。”
待張充容退下,皇後稍稍緩了倦容,臉上儘是不耐煩,若不是念及張尚書在朝中還能幫襯父親一把,她豈會容忍如此愚笨的人?
柳苡晴回到清源殿,夏言很是擔憂的候在殿門口,見到柳苡晴完好無損的回來,才放下心來。
“主子,皇後此次怎會如此向著小主?莫不是真要拉攏主子?”
在無人的狀態下,吹雪一向喚柳苡晴為主子,這也是一直以來的習慣使然。
柳苡晴吹開浮著的茶葉,嘴角勾起一抹譏誚的笑意,這哪是要拉攏她,分明是集眾人之視線於她身上罷了。
墨瑾之的寵愛,已經讓後宮頗為不滿,若再加上皇後的縱容,恐怕過不了多久,整個後宮便會視她為眼中釘肉中刺吧!
屆時,還需要她親自動手處置她麼?
如此巧妙的盤算,也怪不得她能在後宮中屹立不倒了。
見柳苡晴不想多說,吹雪也隻得作罷,喚人布上了膳食,主子的身子尚弱,可不能再折騰了!
柳苡晴挪步至方桌旁,在看到桌上的膳食時,嫌棄厭惡的表情毫無保留的顯露,腳步不自覺的也停了下來。
“小主,這藥膳都是皇上親自吩咐禦膳房做來的,小主先嘗嘗吧。”
柳苡晴一向淡然,唯獨在吃食方麵表現的如同小孩兒一般,聞言,眼神可憐而又委屈的看向吹雪。
“吹雪……”
吹雪豈會不知柳苡晴的意圖,忙退開兩步,正想開口,卻被門口一個渾厚而又帶著磁性的聲音打斷。
“還未用膳?朕來得倒是巧。”
柳苡晴神色一僵,隨後自然的收起原來委屈的模樣,旋身請安,“皇上萬安。”
墨瑾之大步上前,一把托起柳苡晴,頗有些責怪道:“身子還未好全,這些虛禮以後就免了。”
柳苡晴睜著眼,抬眸看向墨瑾之,不應也不反對。
墨瑾之極為自然的牽著柳苡晴走到桌邊,看著一桌的膳食,並未露出有何厭棄的表情,坐下為柳苡晴盛了一碗藥粥。
柳苡晴默默地盯著眼前的粥碗,不動手也不開口。
“怎麼,晴晴是要朕來喂?”墨瑾之身子微微後仰,好整以暇的看著柳苡晴的模樣。
晴晴……
柳苡晴渾身一個抖嗦,這是她第一次清醒著聽墨瑾之叫她晴晴,從未有人如此叫過她,也從未有人把她的名字叫得如此好聽……
見柳苡晴久久沒有反應,墨瑾之當真就端起粥碗,作勢要來喂柳苡晴。
柳苡晴更是一顫,手顫顫巍巍的伸出去,“我,我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