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柳苡晴被救上來之後,已經陷入了昏迷。跟著吹雪過來的人推壓著柳苡晴的腹部,吐出了幾口水之後,才匆匆著人將柳苡晴抬回清源殿。
請來太醫診治,直說受了些風寒,調養些日子便會好。
“既然晴婕妤暫且無礙,來人呐,將晴婕妤抬到瀾苑宮。”
原本以為這鬨劇隻是虛驚一場罷,眾人剛鬆口氣,卻不料跟隨而來的文貴妃坐在桌邊輕飄飄的道。
原因是墨安自小身子就弱,此次落水也受了寒,不一會就發起了高燒,遠比柳苡晴嚴重。
墨安落水,陰差陽錯的被文貴妃瞧見誤以為是柳苡晴所為,雖然柳苡晴不顧自身安危跳水救人,但現在的文貴妃顯然不會聽這些。
“貴妃娘娘,奴婢以性命發誓,小皇子落水,絕與我家小主無關!”
吹雪跟在柳苡晴身邊這麼久,察言觀色的本事絕不差,此時見文貴妃要發難,二話不說在文貴妃麵前跪下,堅決而肯定道。
文貴妃豈會聽信吹雪所言,斜睨了吹雪一眼,清冷的眸子中帶著一絲淩厲,帶頭往外走。
文貴妃一起身,後頭就有幾個太監,抬了一張軟榻,將柳苡晴挪到軟榻上,跟著也帶出了清源殿。
吹雪急得猶如熱鍋上的螞蟻,她不是沒有想過柳苡晴的處境,所以在柳苡晴示意之時,她便去了議政殿求見墨瑾之。
怎奈墨瑾之與幾位大臣正在商議要事,不見任何人,連常年在墨瑾之身邊的淩允然都不見蹤影。
在她走投無路之際,碰巧來了一人也來見墨瑾之,見她焦急的模樣便問了兩句,吹雪哪裡還有心情在這邊周旋,隻是聽他的隨從似乎是叫他王爺,無奈之下也顧不得許多,便請了他來幫忙。
隻是吹雪哪裡知道,跟她來的那人雖是王爺,可也屬外臣,豈能隨意出入這後宮,更遑插手這後宮之事了。
因此,文貴妃要帶走柳苡晴,這是勢在必得的事情,一時間也無人能阻止。
在文貴妃將柳苡晴帶走之後,清源殿大門被人從外頭關上,任由吹雪等人在裡頭如何叫喊都無人來應。不僅是吹雪,連李嬤嬤臉上都是一片嚴肅之色,顯然,文貴妃這次不僅要發落柳苡晴,連她們恐怕都難逃一劫!
柳苡晴入宮不過區區幾月,命運如此大起大落,也著實稱得上是命運多舛了。
昏睡中的柳苡晴,身子本就冷一陣熱一陣的,此時被人顛著,哪裡能好受,嚶嚀一聲,轉醒過來。
墨安早被人送回了瀾苑宮診治,文貴妃帶著柳苡晴走在後頭,此時見到柳苡晴醒了,文貴妃也隻是冷冷掃了一眼,繼續往前走。
意識一點一點回籠,醒過來的柳苡晴也不鬨,安靜的被抬進瀾苑宮。
瀾苑宮比清源殿要大上一倍,柳苡晴歎息,似乎,她每次都是犯了事才來這,真不知該說是不是命運捉弄。
此刻的正殿中,墨安被安置在床上,被一層層的床幔擋住,倒也看不清情形。隻是時不時的傳出幾聲痛苦的呻吟,想來躺著的人也不好受。
太醫幾乎圍了整個內殿,隻是無一人出聲,都在安靜地忙碌著。
柳苡晴才從軟榻上爬起來,從殿外跑進來一個人,無視他人的阻攔,衝到文貴妃懷中。
文貴妃一把抱起那人,單手在他背上慢慢撫摸著,準確的說,是一個半大的孩子,約莫比墨安大三兩歲的樣子。
“母妃,我聽他們說,弟弟又病了?”墨汾看著也是極為乖巧,從文貴妃懷中抬頭,小小的眉頭皺著,不安的問著文貴妃。
文貴妃冷淡的臉上終是有一些鬆動,露出一抹罕見的溫柔來,摸了摸墨汾的頭,“弟弟有些不舒服,已經有太醫在為他診治了,汾兒不用擔心,先回去可好?”
墨汾卻堅定的搖搖頭,咬著唇,“我不回去,母妃讓我在這陪著弟弟吧。”
對於這個從小一起長大的弟弟,他們之間的情分比任何人都要深!
柳苡晴皺著眉頭看著兩人,剛抬步上前走到文貴妃身邊,文貴妃卻一把將墨汾拉至身後,揚起手就給了柳苡晴一巴掌。
‘啪’的一聲,在這寂靜的宮殿中顯得極為響亮,柳苡晴本有些蒼白的臉頰瞬間浮起五個指印,柳苡晴被打偏了頭,可臉上卻沒有惱怒之意,平靜的似乎與自己無關。
反觀文貴妃,神色更多的是淩厲,眼神如刀似是要將柳苡晴千刀萬剮。
被打的柳苡晴也不說話了,冷著眼站在一旁,這番場景看得文貴妃眼中更是冒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