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麥郎還沒有下一步的動作,墨瑾之哈哈一笑,道:“金將軍果然好刀工!皇後,你說是不是?”
饒是皇後,麵色也是一片雪白,聞言隻是機械性的轉頭,扯了扯唇,勉力道:“皇上說得是。”
柳苡晴一直垂著眼睫,手一直被墨瑾之握著,給予著她絲絲暖意,與那個性情不定的君王判若兩人。
一條手臂處理好之後,金麥郎正準備去割另一條手臂,卻聽到墨瑾之又道:“金將軍不必著急,一條一條來方才儘興!”
金麥郎手中一頓,本想手起刀落給這隱明一個痛快,豈料這點都被墨瑾之阻止。看著隱明那條被切得麵目全非的右臂,心中歎息一聲,誰讓你不長眼,惹了不該惹的人呢?
那邊的侍衛得了令,就想壓著隱明往油鍋那邊去。
“且慢。”墨瑾之再次叫停了他們,這次所有人的心中都沒有僥幸之態,心頭一片陰鬱,不知墨瑾之還要如何!
隻聽墨瑾之不疾不徐道:“就這麼炸了豈非太過無趣了?來人,去取細鹽來。”
果然,眾人都是一愣,立馬有兩個侍衛領命而去,剩下的人,皆數看著隱明,露出淡淡的同情。
隱明臉色已經白如紙,在聽到墨瑾之要分開處置他的四肢的時候,已經是心如死灰,此時聽得皇帝竟然要取鹽來為他的手臂入味,已經是渾身癱軟了。
很快,就有侍衛取了細鹽來,按照吩咐撒在了隱明的右臂上,隻聽得隱明一聲慘叫,竟然痛暈了過去!
自從事跡敗露,隱明便沒有求過一次饒,唯一心求死,就算是剛才被金麥郎剜臂之時都不曾叫出聲,可見此刻是痛到了極點!
見隱明昏了過去,金麥郎等人都看向墨瑾之。可墨瑾之卻是絲毫不在意的模樣,冷道:“怎麼?弄醒的方法還用朕教麼?”
金麥郎身子一凜,再不敢去看墨瑾之,他雖然跟在墨瑾之身邊多年,卻從沒見過墨瑾之如這般處置過犯人,哪怕是那窮凶極惡之人!
如今這隱明隻是錯了一步,卻是要承受這種生不如死的懲罰,不由讓人覺得可悲可歎可憐!
侍衛很快取來了水,對著隱明從頭淋下,那手臂中殘餘的細鹽經水融化,更是痛得不知所以。
隱明因劇痛醒來,看著眼前的景物,眼珠似是不會轉了一般,毫無焦距的混散著,已是生不如死。
那些侍衛沒有得到赦令,無論隱明如何,還是要繼續自己的工作,拿起一塊粗布對著隱明的右臂胡亂一擦,擦去那些大的水珠,架起他就要往油鍋那邊走。
離那油鍋越近,那熱氣更是撲騰,普通人都有些受不了,何況是隱明這身心俱傷的人!
隱明似是突然有了知覺一般,突然掙紮起來,頭也劇烈的搖晃著,看著近在眼前的油鍋,吼聲淒厲無比,力氣更是前所未有的大,竟然掙脫了兩個侍衛的鉗製!
金麥郎一看,心中一驚,要知道這值守清源殿的侍衛可都是精挑細選,每個都是個中精英,都是有些武功的,如今卻能被隱明掙脫,可見是隱明是被逼到了何等的地步!
隻是隱明才剛轉身,立馬被後頭的金麥郎攔住,抓住他的胳膊一扭,就要製服他。
可是隱明卻突然爆發似的,大力的揮開金麥郎的手,又是一腳踢在金麥郎的胸膛,金麥郎一時沒有防備,被震得後退好幾步才穩住。
這片刻的功夫,隱明已經脫離了他們的包圍圈,奔向了墨瑾之所在的位置。
涼亭中眾人驚呼出聲,眼見那隱明馬上就要衝過來,皆是渾身發軟,不能動彈。
淩允然是站在旁邊看著一切唯一麵色不改的人,此時看見隱明的動作,腳步一閃,就擋在了墨瑾之的麵前。
隱明卻不是奔著墨瑾之而去的,在離淩允然三步之前,‘撲通’一聲跪下,伏在地上,求道:“求皇上,求皇上給草民一個痛快!”
隱明右臂因為他的動作而滲出血來,隻是此時隱明的心思絲毫不在他的右臂上,隻使勁磕著頭,轉瞬之間額頭上已經見了血。
金麥郎和侍衛也已經趕了上來,看到隱明的動作,心中遲疑著,並沒有馬上將隱明捉起來。
眾人都朝墨瑾之看過去,隻見他神色不動,如同沒有看到這一出變故一般,冷眼瞧著,道:“都是聾了不成?還不動手?”
金麥郎和侍衛對視一眼,麵麵相覷,縱然隱明已經求饒,墨瑾之還是不肯放過他!
無奈,他們也隻得走上前,壓住隱明,繼續往那油鍋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