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鸞殿中,燈火通明,殿中影影綽綽,坐了一殿的妃嬪。
就連文貴妃,也坐在側邊的最上頭,單手支額,神色淡然的坐在那處。在下首坐的是徐賢妃與淩良妃,兩人皆是一臉擔憂的看著內殿的門口。
“皇後娘娘突染風寒,怎的隻有一位太醫在此診治?太醫院值守的另外一位太醫呢?”徐賢妃看著皇後身邊的宮女,蹙眉問道。
那宮女露出欲言又止的神色,好半天才道:“這,娘娘才感不適之時,囑咐過奴婢們,說是太醫院斷斷不可缺太醫鎮守,便隻傳了資曆長些的張太醫來。”
話還未說完,便見到張充容嗬斥道:“皇後娘娘貴為中宮之主,染了風寒連多請一個太醫都不行了麼?去,將另一個太醫召過來!”
宮女看了張充容一眼,才低下頭來,雙手也緊張不安的捏住衣角,道:“張太醫一人確實忙不過來,因此方才奴婢又去太醫院請了,隻是那顏太醫已經被其他小主請去看診了……”
“糊塗!這宮中還有誰能比皇後娘娘的身子更重要?還不快去請來!”坐在上頭的幾位主子還未說話,張充容似乎是急於表示對皇後的關心,怒斥著那宮女。
隻是那宮女還未說話,就聽到殿外一陣騷動,隨即墨瑾之那低沉的聲音響起:“顏太醫是朕叫去的,怎麼?張充容有異議?”
墨瑾之大踏步而入,殿中的眾人齊齊起身行禮,唯獨張充容愣在了原地,眸中浮現一絲驚恐來。
方才有宮女來報,說是晴婕妤身子不適不能侍疾,她本就心中不平,想借此事好好鬨騰一番,豈料墨瑾之會突然來了這青鸞殿,又好巧不巧的聽了她那當屬大不敬的話!
皇後的身子再金貴,也貴不過皇帝去呀!她說這話,不僅是自己落了個大不敬的罪名,更是陷皇後於不義之地啊!
墨瑾之落坐在高位上,睨了那張充容一眼,將張充容嚇得是渾身瑟瑟發抖。
“皇後如何了?”墨瑾之隻看了那張充容一眼,回頭問文貴妃。
文貴妃又是盈盈一福,斂眉道:“太醫正在為皇後娘娘診治。”
墨瑾之點頭,環視一圈眾人,隻見眾人低眉垂首,恭順非常,眉間染上一絲不耐,道:“皇後一向身子康健,想必也無關大礙,大家都先回去吧。”
眾人為侍疾而來,此時卻被皇帝遣回去,一時間讓眾人都有些茫然,不知該如何是好。
淩良妃卻是向前一步,柔聲道:“皇上,如此怕是於理不合……”
墨瑾之挑眉,剛想說話,那張太醫已經從裡頭出來,看到墨瑾之也是一愣,快步向前行了一禮才道:“微臣參見皇上,各位娘娘。”
“平身,皇後身子如何?”墨瑾之身子放鬆,靠在椅子上一副慵懶的模樣,淡淡問道。
張太醫不敢抬頭,隻能在心中揣測聖意,沉吟半晌才道:“皇後娘娘一向身子康健,隻是此次氣候無常,偶感風寒,不過經過微臣的調理,應是無甚大礙。”
墨瑾之點點頭,突然起身,讓眾人身子都是一凜,站的更加筆直,墨瑾之卻隻是淡淡道:“既然如此,朕去瞧瞧皇後。”
張太醫卻突然開口阻止道:“皇上,娘娘風寒侵體,此時不宜見風,再者說來,皇上龍體要緊,若是染了風寒,怕是微臣萬死難辭其咎啊!請皇上三思!”
墨瑾之隻是腳步頓了頓,凝眉思索了片刻,才道:“那,皇後就勞煩張太醫好好照顧了。”頓了頓,又道:“朕也乏了,良妃,擺駕賢良宮。”
淩良妃一愣,卻很快反應過來,臉上不露絲毫的情緒,快步走到墨瑾之身邊,輕聲應道:“是,臣妾遵旨。”
張太醫受了墨瑾之的囑咐,自然心中惶恐,朝著墨瑾之又是一拜,忙道:“是,微臣遵命,定不負皇上所托!”
而殿中其他的人,均看著墨瑾之和淩良妃的背影,心頭萬般滋味,皇後身子抱恙,宮妃侍疾還是理所當然的事情,可是皇上卻親自來帶走了淩良妃,叫她們怎麼不羨慕嫉妒?
此刻在她們心中,晴婕妤倒不是那萬般可惡的人了,心中所思所想不知不覺間已然不自覺的改變。
轉眼已是三日後,在皇後的百般準備以及太後的念叨下,墨瑾之終是召了一批妃嬪入宮。
這次入宮的,大多都是重臣功臣之女,再者數量有限,自然是不用走那些正常的秀女入宮的程序的,隻是請了教導嬤嬤去各自的宮中,教導規矩之後,便是正正經經的小主了。
柳苡晴被墨瑾之強製留在清源殿,半步不準出,能進入清源殿的人,也隻有那寥寥幾個,就連三公主也是再不能隨意的進出清源殿,其他的儘數被金麥郎拒之門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