淩允然渾身已是狼狽不已,被煙熏得臉上黑兮兮的,衣裳因為之前打鬥的時候撕破了一個大口子,就連頭發也是蓬亂不堪。
“回主子,屬下沒事。”淩允然後退一步,恭敬的一抱拳,沉聲道。
墨瑾之頷首,輕聲道:“去處理傷口吧,這邊交給他們。”
淩允然微一沉吟,手臂抬起的時候似乎牽扯到了傷口,眉頭突然輕輕皺了起來,輕聲應道:“屬下告退。”
隻是還沒有等到淩允然退下去,柳苡晴身子突然瑟縮了一下,將在場的幾人都嚇了一跳。
“卿卿!”墨瑾之眸中突然閃過一絲驚懼,緊緊地摟住了柳苡晴軟下去的身子,驚喚道。
柳苡晴臉色煞白,嘴唇卻被凍得青紫,眸子無力的垂下,身子抖得越發的厲害起來,軟軟的倒在墨瑾之的懷中,對墨瑾之的叫喚也沒有半點反應,神思漸漸地迷離……
待柳苡晴醒來的時候,已經置身在一處溫暖的房間裡頭。
柳苡晴睜開眸子巡視了一圈,隻見這處地方似乎是一個暖閣,房間裡布著層層白色的帷幔,門窗緊閉著,房子的正中還放置了一個大暖爐。
柳苡晴動了動身子,隻覺身子已經不似之前那般冰冷,似乎還有一股暖流在身體裡遊走著,帶來一股莫名舒服的感覺,讓柳苡晴不禁嚶嚀出聲。
“小姐醒了嗎?”外頭的人似乎聽到了柳苡晴的聲音,輕聲問道。
“嗯,進來吧。”聽到這個聲音,柳苡晴一直懸著的心終於安了下來,看來事情並不如她想象的那般糟糕啊!
吹雪應聲而入,進屋之後又快速的反身將門關上,擔憂的看向柳苡晴,輕聲問道:“小姐,你可感覺好些了?”
柳苡晴點了點頭,手肘撐住床想要坐起身來,隻是身子才微微撐起來,突然像是失了力氣般倒了下去,摔在床上。
“小姐,有什麼事情吩咐我就好了,您不要動!”吹雪快步走過來,在床頭墊了兩個軟枕,小心的扶著柳苡晴靠在了床頭。
柳苡晴突然皺起眉頭,目光微凜直直的看向吹雪,冷聲道:“我這是怎麼了?”
吹雪一愣,看到柳苡晴那略顯嚴肅的麵容,心頭一跳,快速的道:“小姐莫要擔心,大夫說了,您這是冷熱交替一時受了寒,修養幾日就好了,不打緊的。”
柳苡晴緊盯著吹雪的麵容,看到她臉上並無異色,方才垂下了眉目,點點頭頓了頓又道:“我睡了多久?這是何處?”
“小姐整整睡了一天,這裡是小鎮上的另一家客棧。我們前天晚上聲勢鬨得如此大,客棧的火光幾乎燒紅了半片天,可是這小鎮上的人好像都沒有察覺似的,沒有一個人有反應,到最後還是淩護衛踹開了這客棧掌櫃的大門,迫著他騰出了客房來的!”吹雪說到最後不禁憤然,臉上也是惱到了極點。
柳苡晴微微一笑,這裡的人倒是聰明,知道置身度外,她們是外來者,白日裡又如此大張旗鼓的將那個八字胡提了進來,不像是什麼善者,他們自然不想惹禍上身。
“小姐,奴婢護衛不力,請小姐降罪!”安置好柳苡晴之後,吹雪突然後退幾步,跪倒在柳苡晴跟前,低著頭悶悶的道。
柳苡晴眉頭不自覺的蹙起,沉默了片刻,才道:“怎麼回事?”
吹雪一怔,依然低著頭不肯抬起,輕聲解釋道:“回小姐,我與夏言兩人在一間客房休息,那人放迷煙的時候,我們都有所察覺,也及時的防備了。”
頓了頓,似乎是沒有臉麵再去看柳苡晴,頭越發的低了下來,繼續道:“可是等那迷煙過去,我們擔心小姐的安危,所以才想著起身去瞧一瞧,怎料到……怎料到我們才出了房門,就被人砍暈了……”
柳苡晴麵色沉寂下來,吹雪的功夫她清楚,雖說敵不過淩允然和金麥郎,但是也絕非是泛泛之輩。若說在宮裡還有刻意隱瞞的意思,到了這個地方、這種境地,必然是傾儘了全力的,由此可見那人的功夫有多高了!
隻是柳苡晴尚想不明白,為何那晚有功夫如此高強的人在,為何會沒有傷及墨瑾之等人分毫呢?甚至還讓他們有驚無險的度過!?
“此事不怪你,起來吧。”良久,柳苡晴才幽幽歎了一聲,似是疲累的閉上了眼睛。連淩允然都擺脫不掉的人,吹雪又怎麼能與之對抗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