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瑾之拉著柳苡晴回溫府,吹雪放心不下金麥郎,猶豫再三之後,才慢下了腳步,待柳苡晴走遠之後,才趕回去幫忙。
一路上墨瑾之走的速度很快,臉色顯得極為緊繃和冷酷,薄唇緊抿著。柳苡晴垂著雙眸,幾乎是被強拉著跟在墨瑾之的身後,沉默,在兩人之間蔓延。
將柳苡晴護送至溫府之後,墨瑾之沒打一聲招呼便消失無蹤,沒有跟柳苡晴解釋一字半語,柳苡晴甚至能夠感受到從他骨子裡散發的那一股冰冷。
從這次出宮開始,不,是從那個女子出現開始!墨瑾之似乎情緒便一直這樣失常著,說不清楚他對那女子是什麼感覺,但是在他心底,似乎是有一些抗拒那女子的……
柳苡晴不知道他們之間有什麼淵源,也不想管,可是那女子為何要三番兩次來找她?甚至是,要置她於死地!
從那一句未出口的替身開始,柳苡晴便知道,他們之間的這份牽絆勢必要牽連到她身上,她終究還是逃不掉的……
那墨瑾之,又是在這一場牽絆之中扮演的是什麼角色呢?或者說,他又偏向誰呢?雖然目前看來墨瑾之對她維護有加,可是真正的在意她,又怎麼會在這種時候絕然離去呢?甚至不給她一個解釋!
柳苡晴心中知道,她的複仇大任尚未成功,越是這個時候越不能讓事情脫離她的掌控。她應該將那個女子的身份調查清楚的,可是卻一直沒有下定這個決心,似乎在她的心中,很想知道墨瑾之最終的抉擇到底是誰!
為了這個結果,粉身碎骨亦不悔!
第二日一大早,柳苡晴醒來的時候,發現墨瑾之不知何時已經回來,隻是床的另一邊,被子疊的整整齊齊,沒有半點有人睡過的痕跡。
“醒了?”墨瑾之正好轉頭,恰好對上柳苡晴那尚有些迷糊的眼睛,神色溫柔下來,闊步走來柔聲問道。
柳苡晴看著墨瑾之足足怔愣了兩秒,才低下頭來點了點頭。
墨瑾之除了神色略有一絲疲倦之外,沒有半點昨夜的低沉,是他已經做了決定,還是……昨晚又發生了什麼?
“想什麼呢?快些起來收拾收拾出發了,估摸著今日便可以到柳府了。”墨瑾之坐在床邊,點了點柳苡晴的額頭,輕聲道,動作語氣之間儘顯溫柔,如同在嗬護捧在手心的寶貝一般。
柳苡晴點頭,再抬起頭來眸中已是一片清明,對墨瑾之揚唇一笑,順著墨瑾之的手起身,眸中帶著光亮,完全是一副將要歸家興奮的模樣。
柳苡晴的這份興奮一直持續到上了馬車,這次他們乘坐的自然是儀仗正中的豪華大馬車,足足比他們之前坐的馬車大了一倍,四周掛著紅色的帷幔,唯美而不失大氣,馬車中更是鋪上了柔軟的貂毛,就連桌子,都是由上好的楠木所製。
按照律例,吹雪和夏言等人是不能上馬車的,隻能跟在馬車旁邊走著,幸好車速也不是很快,還足以讓吹雪和夏言適應。
柳苡晴四處打量著馬車內的裝潢,狀似不經意的問:“不知道這儀隊有沒有在路上遭受過攻擊……”話剛落音,柳苡晴立即噤了聲,抬眸看了墨瑾之一眼,見他沒有生氣的征兆,才放鬆了下來。
她這個時候突然問出這句話,不得不讓人深思,他們單獨而行尚遇到了三番四次的刺殺,這儀仗若是沒有遇到攻擊,就代表著他們的行動早已被人知曉,恰恰說明了,他們之中有內鬼!而隨行之人都是墨瑾之親自挑的,若真的證實了,豈非是在打墨瑾之的臉麼?
可是墨瑾之聽見柳苡晴的問話,神色依然如常,看到柳苡晴那略帶了些惶恐的一眼,反倒是笑了起來。
“傻丫頭。”墨瑾之睨了柳苡晴一眼,嗔罵了一聲,隨即將柳苡晴拉了過來,坐在他的身旁。
“自我們離開之後,大隊伍倒是遭受了兩次不大不小的攻擊,隻是禁衛戒備森嚴,倒是沒什麼大事。”墨瑾之含笑看著柳苡晴,並沒有將這兩次刺殺放在心上。
皇帝皇妃公然出行,若是沒有刺殺的情況出現,那才是奇怪了!流羅國雖說是國泰民安,繁華依舊,可是總是有一些叛黨的,比如說……前朝舊人!
“那他們發現了?”柳苡晴驚詫的驚呼,這種場合的刺殺,必然都是拚了性命的,若是他們真的衝到了馬車前,他們離隊豈非是早已暴露於人前?
墨瑾之搖了搖頭,“他們沒那麼容易發現,就算發現了又如何,還能有命再回去?大部分可能也是猜測他們是中了計吧。”
柳苡晴這才放鬆了下來,沉默了下來並沒有再追問,接下來的事情,便不是她能夠關心的了。
“卿卿可還記得我們遇到過的那群山匪?”墨瑾之似乎是突然想到什麼,頗有興致的問著柳苡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