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這場對抗戰中,朝臣似乎完全忘了天子之威,亦不知是因為什麼緣故讓他們竟然敢做出此等大逆不道的事情來。
“眾卿這是何意?威脅?”墨瑾之淡淡抬眸,似完全不將這等威逼放在眼裡,手指微曲,一搭一搭的敲打著龍椅。
那一搭一搭的聲音落在眾人耳中,如同是在他們心頭敲打一般,心中更是忐忑,均向文丞相投去了視線。
“微臣等不敢,隻是還望皇上看在墨氏百年根基的份上,求皇上三思,萬不能將祖上根基毀於一旦啊!”文丞相麵色沉穩,屈膝而跪,卻半點沒有妥協之態。
“哦?丞相之意是說,朕是禍害墨氏江山的罪人了?”墨瑾之的聲音很輕,可是在這種時候,這樣輕柔的聲音更加讓人內心充滿恐懼。
眾臣身子一顫,唯有文丞相依然屹立不倒穩定如鬆的跪在正中,不偏不倚道:“微臣不是這個意思,隻是懇求皇上為了江山社稷著想,從大局出發!”
墨瑾之猛地頓住手中的動作,眼神緊盯著文丞相,威勢傾軋而出,幾乎讓文丞相穩不住身形。
“江山社稷?朕竟不知朕的江山社稷如此不穩了?竟需要一個女子來祭奠?”墨瑾之輕笑一聲,似是在嗤笑眾人的愚昧無知,又似乎是在不恥眾人的行為。
“皇上!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啊!難道皇上真的要拿流羅國的命數來開玩笑不成?!”文丞相似乎是被逼到了極處,突然大呼,將眾人都喚回神來。
“微臣等懇求皇上三思而行!”眾臣異口同聲,神色嚴肅至極,聲音響徹了整個朝堂之上。
“嗬嗬嗬……”墨瑾之臉上並無異色,突然笑了起來,“眾卿可知道,自己究竟在說什麼?”
眾人心頭一跳,麵麵相覷,聽不懂墨瑾之究竟在說什麼。
“依朕看來,眾卿所說的不過都是一些市井流言罷了,便勞得眾卿如此奔命,不知是眾卿愚笨還是朕無知?”墨瑾之漠然起身,冷冷的掃過眾人一眼,輕啟薄唇,“若眾卿無要事啟奏,便退朝吧。”
說罷,不待眾人再說,帶頭往內室走去。
“皇上,江山社稷不能兒戲,望皇上三思啊!”文丞相大聲驚呼,卻沒能止住墨瑾之的腳步。
墨瑾之的身形沒有半分停頓,眾臣就這麼眼睜睜的望著墨瑾之入了內室,一殿的文武百官齊齊下跪,甚至沒有惹來墨瑾之的一個回眸!
“若皇上執意如此,微臣等人就隻要跪死在這議政殿,企盼皇上想通的那一日!若是未能有幸,也好去下麵找先皇賠罪!”文丞相怔怔的望著墨瑾之離去的方向,身子並沒有挪動分毫,依然跪在殿正中,大聲呼道。
文丞相都如此,眾臣自然再無話可說,個個挺直了背,隨著文丞相一起跪在殿中,滿滿當當的一殿人齊刷刷的跪著,場麵壯觀而盛大。
賢良宮中,憐兒氣喘籲籲的跑進來,甚至來不及行禮,直直的喚了一聲:“娘娘!”
淩良妃嘴角勾起一絲高深莫測的笑容來,掃了正在殿中等候消息的眾妃一眼,輕聲道:“眾位姐妹,是時候輪到我們出場了,走吧。”
說罷,帶頭往殿外走去。剩下的妃嬪們齊齊對視一眼,無論甘願還是不甘願,跟在淩良妃身後一齊往昭陽殿而去。
如此浩浩蕩蕩的一群人,走在宮中不可謂不惹人矚目,更何況又是在如此關鍵時刻,明白人自然一眼就能看清楚這些人究竟想要做什麼。
“娘娘,那淩良妃已經帶著人往昭陽殿那邊去了!”吹雪匆匆走入主殿內,望著依然一派氣定神閒的柳苡晴,語氣稍顯急促。
“嗯。”柳苡晴隻輕應了聲,依然低頭品茶,似乎再沒有什麼能夠激起她的心思。
“娘娘,咱們不行動麼?”吹雪疑惑的看著柳苡晴,眉頭微微蹙起,如今已然到了火燒眉毛的一刻,難道她們要坐以待斃?
柳苡晴輕輕放下青花瓷杯,抬眸望了吹雪一眼,輕輕搖了搖頭,“急什麼?既然她們要去自討苦吃,我們又何必攔著?”
自討苦吃?吹雪眉頭皺得更深了些,那些人雖然不足為奇,可是如今還有個前朝!前朝後宮雖息息相關,卻從來沒有這樣團結在一起過,如今她們所要麵臨的,乃是來自四麵八方的壓力,哪裡有柳苡晴說得那麼輕鬆!
“是福不是禍是禍躲不過,若是天意如此,你我再怎麼抗衡也是於事無補,還是稍安勿躁。你下去吧,我心中有數。”眼見著吹雪心頭的浮躁,柳苡晴最後一句話似給她吃了定心丸一般,將她指派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