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泠泠一怔,望著這個明顯帶著不純目的的人,嘴角勾起一絲輕笑,道:“姐姐說的哪裡話,什麼叫做給了那些人有機可乘的機會?”
張充容一下一下的輕拍著許泠泠的手,麵上儘是一片惋惜之色,“姐姐是特地來寬慰你的,妹妹有什麼委屈大可不必藏著掖著,說出來便好了。”
“恕妹妹愚笨,是在不知姐姐在說什麼。”許泠泠將手往外扯了扯,卻發現仍舊無法掙脫張充容,心中不禁冷笑一聲,特來寬慰她?若是她沒記錯,這張充容與她一向無什麼交情吧!
如此虛與委蛇,難道真當她是傻子不成?!
張充容聞言,突然驚訝道:“呀!妹妹難道還不知昨夜發生的事情麼?如今宮中已傳得沸沸揚揚,難道你這宮裡頭的人便沒有聽到什麼流言蜚語?”
她一聞聽了此事,首先便想到的是許泠泠,如今這許泠泠雖然位分不高,但畢竟有一個顯赫的許家在背後,實力也是不容小覷的,若是讓許泠泠與晴妃反目,於她們是百利而無一害啊!
偏偏晴妃又給了她們一個這麼好的機會,現如今這宮裡頭可都在看許泠泠的笑話,嘲笑這個一心向著晴妃卻又被晴妃視若敝履的人!
“昨夜發生了何事妹妹不關心,傳言皆不可信,姐姐……不要誤信了才是。”許泠泠斂下眼睫,掩去眸中的那一絲冷意,偏偏就是有人瞧不出形勢,仍舊貌若苦口婆心的勸著。
“哎呀!人家都欺負到妹妹頭上來了,妹妹怎的還如此天真呢!”張充容顯得很是痛惜,恨鐵不成鋼的道。
許泠泠眸光微黯了黯,落在張充容眼中便以為她是被自己說動了,於是更加來了勁,直道:“妹妹有所不知啊,昨夜裡晴妃向皇上推薦了一美人,竟惹得咱們皇上深夜去看了啊!也不知是晴妃的什麼人有這樣的好福氣,能讓晴妃如此青眼相看!”
說罷,張充容看了一眼許泠泠,眸中升起一抹幾不可查的笑容,複又道:“誒,說來你與晴妃關係最好,那人也正巧住在這清源殿的西偏殿,不知妹妹可曾見到過知曉其中的緣由?”
當初許泠泠搬入清源殿時,惹了多少人的紅眼,如今拉攏許泠泠固然重要,卻也不能放棄這個能狠狠打擊她的時候!再者一來,如此一說在許泠泠心中必然有了對比,此番做法或許更能夠激起許泠泠的氣氛也未可知!
“妹妹福薄,不曾見過。”許泠泠微低著頭,聲音有些悶,讓張充容更有了幾分竊喜。
“哎喲!姐姐不知妹妹不曾見過,本想著妹妹素日與晴妃是走得最近的……”張充容刻意帶著幾分歉意道了一句,若擯卻她眸中的那一抹幸災樂禍,或許許泠泠以及宮裡頭的宮人還會給其幾分臉麵。
“嘖嘖嘖,說來這晴妃還真是深藏不漏啊,我們隻知昨日晴妃接了一人入宮,卻不知原來這都是晴妃的謀算!”張充容搖著頭,也不知是在感慨還是在故意刺激許泠泠。
“張充容此話是不是有些過了?”許泠泠驀地抬起頭,雙眸泛冷盯著張充容,冷冷的道。
張充容一怔,愣愣的望著突然轉變的許泠泠,驚異的道:“妹妹真是傻,都到了這種時候了竟然拿還在維護晴妃?”頓了頓,眸光變了幾變,又道:“可彆怪姐姐沒有提醒你,若是妹妹再不為自己打算打算,難道就想這一輩子就如此孤老宮中?”
有名無份,如此孤零零的度過一生,就連死後都不會有人記得,難道,許泠泠竟甘心情願這樣的活法?
許泠泠嘴角勾起一抹譏誚的笑意,冷聲道:“張充容口口聲聲道著晴妃娘娘的不是,難道入宮這些年,使得充容連尊卑都忘了麼?”
許泠泠言辭犀利,突如其來的冷意讓張充容應對不及,竟就此怔住,不知該如何接話。“無論晴妃娘娘做了什麼,都不是我們這些宮嬪們能夠置評的,若是充容有什麼怨言,不如前去主殿與娘娘說個清楚!晴妃娘娘一向深明大義,想必定會給你一個公道!”許泠泠冷冽的聲音顯得她氣場很足,言行舉止均壓製著張充容,使其無言以對。
“無論晴妃娘娘做了什麼,必然有她的道理,皇上也不是一個任人擺布之人,怎會聽從一個深宮婦人之言?我看張充容還是要謹言慎行的好!”許泠泠的一套說辭義正言辭,說得張充容瞬間啞口無言。
“姐姐這也是在為妹妹抱不平……”張充容輕聲呢喃了一句,卻不敢再繼續大聲說出,隻得擺了擺手,妥協道:“好了好了,這次是姐姐的不是了,既然如此……姐姐便先回去了。”
到了如此境地還不知收斂,豈非是自找不痛快!張充容很是識時務的告退,興致衝衝而來,灰頭土臉回去。
“小主……”林嬤嬤望著一直發著呆的許泠泠,擔憂的喚了一聲。
張充容走出去許久,許泠泠依然怔楞的望著她離去的背影,眸光諱莫如深,不知在想些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