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是察覺了紫月的語氣中的堅定,柳苡晴並沒有再如何追問,隻是朝著紫月點了點頭,也不再多說什麼。
紫月是個聰明人,所決定的事情也必是經過千思百慮的,自然無須她再來提點什麼,這個時候多說,反而顯得刻意了。
見目的已經達到,紫月不再逗留,簡單地向柳苡晴行了一禮,便退了下去。
“娘娘,既然紫月姑娘如此傲然,娘娘何須再管她?”夏言並沒有跟著紫月一起出去,在紫月退下之後,便迫不及待不解的問著柳苡晴。
隻是紫月臉上的怨惱並沒有停留太久,隻一秒,便被柳苡晴的冷眼徹底擊垮,心中陡然一突,快步走到柳苡晴近前,乾脆利落的跪下,惶然道:“奴婢失言,娘娘恕罪!”
柳苡晴已然恢複平靜的臉上,如同覆了一層冰霜,眸光亦是冰冷無情,夏言知道,這是柳苡晴不悅的前兆,不,或許此刻柳苡晴的心中……已經是動了怒的!
這樣的柳苡晴讓夏言有的不止是惶恐,頭頂上一股沉重的壓力也將她壓得幾近窒息,身子更是如墜冰窟,冰冷刺骨。
“月姑娘如何,豈是你我能夠置評的,你在娘娘身邊待得時間不短,該是知道做奴婢的本分才是!”吹雪看了一眼柳苡晴的神色,眉頭深深地皺起,轉過身子對夏言怒斥道,嚴厲的語氣不著痕跡的提點了一番紫月,也稍稍壓製了一些她那分蠢蠢欲動的不安心思。
夏言身子一震,眼眶突然酸澀起來,漸漸轉紅。吹雪的這一番話,不僅是在給她警告,更是警示她的身份——她不過是一個宮婢而已,旭王高高在上,絕非是她們這等人可以攀得上的!
“奴婢知錯了,請娘娘責罰。”夏言的頭垂得越發的低了,幾乎不敢麵對柳苡晴,聲音亦是苦澀無比,卻少了幾分不安。
“起來吧,若是再讓本宮聽到這樣的話……”柳苡晴聲線淡淡,卻有著一股無法忽視的威勢。
“奴婢再也不敢了!”紫月的聲音很是篤定,像是在作保證似得。
柳苡晴淡淡揮手,讓夏言退下,眸光微斂,將周身冰冷的氣勢微微斂起。該提點的她都提點了,若是夏言再如此執迷不悟,那她亦無須顧及什麼情麵了!
“娘娘,可要按照月姑娘所說的布置下去?”待夏言退下之後,吹雪才試探著開口。
柳苡晴凝眉想了片刻,才肅了神色道:“傳出消息去,說是找到了文貴妃中毒之事有了眉目。另外,召韓風入宮!”
吹雪有片刻的愣神,隨即很快的應聲退下,應著柳苡晴的吩咐下去。
宮中的流言總是傳播的很快,柳苡晴放出消息不過片刻,宮中的沸議四起,隨著韓風的入宮,這股沸議更是達到了頂點。
而韓風自從入了清源殿之後,便再也沒有出來過,緊接著,樂兒也被傳召入了清源殿,更是有消息傳出,似是找到了文貴妃的一封遺書,事含文貴妃中毒的重要信息……
“小晴兒,你確定這招有用?”韓風翹著二郎腿,斜靠在椅子上,一邊吐著葡萄籽一邊斜睨著柳苡晴問道,模樣慵懶且漫不經心,不經意間更是透露出他骨子裡的幾分輕佻。
“有用無用,待試過便知。”柳苡晴看都不看韓風一眼,望著一旁略顯緊張局促的樂兒,輕聲道:“樂兒姑娘無須緊張,本宮既有過承諾,便定會還貴妃娘娘一個公道。”
樂兒眸中藏著深深地擔憂之色,望著柳苡晴沉重且緩慢的點了點頭,隨即又微微低了頭,站在一旁不再吭聲,靜靜等待著……
雖然紫月說過那些話,柳苡晴從頭至尾都不曾懷疑過樂兒的忠心,一來她能夠在文貴妃身邊伺候多年,既然能被文家挑中隨貴妃入宮,且如此得文家的信任,便必然有其過人之處。從一開始,她便是被排除在嫌疑之外的。
“晴妃娘娘,若是……若是……”又等了許久,樂兒終是擔憂的開口,咬著的唇顯露了她內心的焦急。
“若是那人遲遲不上鉤?若是此事再次陷入迷亂之中?”柳苡晴抬眸,清淺的眸光掠過眾人,將樂兒的話補全。
“放心吧,小晴兒從來不會做沒有把握的事情,你儘管放心好了。”柳苡晴還未為樂兒解惑,韓風再次吐出葡萄籽,忙中抽閒插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