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若歡停下腳步的時候,吹雪抬頭望了望周圍,心中一股疑惑瞬間升起,不解的看向王若歡。
吹雪本以為,這王若歡就算是要對娘娘不利,在娘娘如此妥協的模樣之下,也應該將娘娘往宮中最為偏僻之地帶才是。畢竟隻有那種地方,要做什麼事情才夠方便,也足夠掩人耳目。
可是她沒有想到,待她們停下腳步之時,卻是這宮中曾經顯赫一時之地——青鸞殿!
青鸞殿早已被封,昔日被打理的明亮的牌匾都蒙上了一層灰塵,失了往日的明亮,添了幾分黯淡,庭院中也早已是雜草叢生,旁人見了都要退避三尺,唯恐惹了這裡頭的晦氣。
“娘娘,嬪妾該死!嬪妾本意也不想帶娘娘來這種地方,平白惹娘娘的不悅,可是……可是嬪妾所說的那人就在這裡頭,這是她的唯一心願,嬪妾無可奈何……”
不待柳苡晴開口,王若歡突然衝到柳苡晴麵前‘撲騰’一聲跪下,重重的叩了一首,哭泣道。
“你口中的那人究竟是誰?到了這種時候,就無須再隱瞞了吧。”吹雪身子微微往前挪了些,以一副保護的姿態擋在柳苡晴麵前,略顯防備的問道。
“是……是菊冉!”王若歡閉了閉眼睛,似下了很大的決心才說出了這個名字。
說罷,又像是想到了什麼似的,突然抬起頭望向柳苡晴,眸中一片赤誠,急道:“是菊冉找上嬪妾,說這是她此生的唯一且最後一個要求了,請求嬪妾答應她,娘娘也知道嬪妾出身王家……”
身為王家人,她之前從來不曾有過報答,這一次,就當她是為王家第一次也是儘的最後一份力吧!
柳苡晴嘴角勾起一抹弧度,眼睫微微抬起,淡淡的掃了那青鸞殿一眼,心中輕歎,她與廢後王氏是在這裡第一次產生的糾葛,才有了後來的那些事情,如今在這裡做一個了斷,也是再合適不過的了。
思及此,柳苡晴並沒有多加猶豫,徑自走向那破敗的宮殿,緩慢的腳步卻十分的堅定。
“娘娘!”吹雪見柳苡晴知曉了此事的目的卻仍然要進去,不禁驚呼了一聲,連忙跟在柳苡晴的身後,時刻的保持著警惕心防備著四周。
王若歡似乎是沒想到竟然這麼輕易的便勸服了柳苡晴,麵上儘是驚訝之色,慌慌忙的起身,亦跟著柳苡晴進了殿內。
大殿已經被封,柳苡晴等人隻得從一個不惹眼的小門進入。這宮殿雖大,之前倒是顯得十分氣派威嚴,可是在如今看來,卻是十分的破敗蕭瑟。許久沒有人打掃,處處都惹上了灰塵,處處都是一派蕭索的模樣。
“娘娘,就是這裡!”王若歡將柳苡晴引到正殿前,為她打開了門,恭敬的伺候在一旁等待著柳苡晴入殿。
隨著殿門的打開,光線照射進原本昏暗的大殿內,裡頭的物事已經被人均是搬走,僅留下一些殘破不堪的東西東倒西歪的倒在大殿內,空蕩蕩的大殿全然看不出之前的奢華。
大殿的中央正站著一個人,聽到門口的動靜,那人緩緩地轉過了身,與柳苡晴幾人一人殿內幾人殿外的對視著。
似乎不適應突如其來的陽光,菊冉輕輕抬手,擋去了一部分的光線,待眼睛適應了之後,才緩緩地放下了手來。隻是這一放手,卻讓吹雪深吸了一口氣。
眼前的菊冉已經完全沒有了之前仗勢欺人的囂張模樣,整個人周身的氣息很是悲涼,沒有半點的生機。更讓人覺得可怖的是,菊冉的臉上已經完全不複之前的年輕貌美,額頭、臉頰、下巴甚至是脖頸的地方,處處都有讓人心驚的疤痕!
其中有鞭痕、有灼傷的痕跡、更有一些疤痕都糾纏在了一起,根本看不出是因為什麼原因所致,似乎是在牢獄之中,什麼酷刑都已經嘗試過……
或許不僅是臉上、手上有這些可怖的痕跡,恐怕整個身體也是未能幸免的,或許在她們看不見的地方,都有這些痕跡的存在……
若非是王若歡提及,恐怕這個人站在麵前,沒有人可以認得出這便是那個以前在皇後身邊耀武揚威深得皇後信任的菊冉……
“怎麼?晴妃娘娘被嚇到了?”看見門口幾人的反應,菊冉極為鄙夷的輕笑了一聲,嘴角扯出一絲怪異的弧度,可是聽這聲音來看,的確是菊冉無疑……
吹雪麵色怪異,饒是平日口才極好的她見到如此模樣的菊冉,麵對菊冉如此鄙夷意味十足的譏笑,都不知該如何應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