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過看著劉斯曜,不免有些尷尬:“你不是應該跟著柳岩祉嗎?當初跟家裡說要隨他一起遊曆的。”
劉斯曜也知道她們顧慮什麼,畢竟他一個男子跟著兩個女孩子在一起總是不太好。再者還非親非故的。便隻得笑笑:“那你們兩個女孩子出門在外要多加小心。”
“謝謝,我們會的。”夏過點頭道謝。
草兒整理好,二人依舊身著男裝,背著包袱跟劉斯曜告彆。劉斯曜是個有心人,怕她們不熟悉路線,還特意給她們畫了一個大概的地圖,從江州到鹹陽中間要經過哪些州府和城鎮。還介紹了一些客棧給她們。
夏過很是好奇:“劉兄,你怎麼對這些這麼熟悉啊!連客棧都記得。而且每個客棧都帶了個瑞字。”她記清清楚楚,劉子智說他也長大了,該出去曆練曆練。聽那話他應該沒怎麼出門才對呀。
劉斯曜瞬間愣住了,看來他是忽略了一些東西,夏過是個心思很細膩的人。忙找了個借口:“哦,這個,因為這些都是大曄朝第一山莊落楓山莊,名下的產業。他們生意遍布全國,信譽有保障,不用擔心會投到黑店嘛。兩個女孩子出門在外總得小心些。”
夏過忽然有點兒感動,劉斯曜真是心細如塵,這些都幫她們想好了:“謝謝。”
劉斯曜幫夏過二人叫了一輛車,還付了一半的車錢。趕車的車夫是個二十多歲的小夥子,中等身材,戴著一頂車夫帽,但是難掩其俊朗的眉目,雖一身布衣卻有幾分俠士的氣質。
車夫趕著車朝北門去,延著官道出發。夏過心裡除了激動還有一絲絲失落。這一個多月在大曄朝認識的人全都不會再見了,這是一片陌生的土地,這是一個陌生的國度。一切從頭開始,還好有草兒。
車行的車夫分遠程和近程。這個車夫接的是去鹹陽的活,想必他是一個遠程車夫。這樣一個行南走北的車夫,一定是最熟悉這片土地和這個國度的人。
夏過拉開前麵的一道窗簾跟車夫打了聲招呼:“小哥,我們今天天黑能到哪兒?”
“能到龍泉村。彆看是個村,那裡卻比一般的鎮上還熱鬨。”車夫回了一句,聲音很是洪亮,中氣十足。
“是嗎?小哥,你叫什麼名字?”夏過又問。
車夫微微一笑:“辰風。”
夏過一愣,一個車夫的名字倒取得挺好聽:“名字挺好聽的。”
“我弟弟叫破狼,乘風破浪,就是我們兄弟倆。”辰風一邊趕車一邊微笑。他其實心裡是不願意接這活的,但是誰讓他打賭輸給了破狼呢?他一堂堂落楓山莊右護法,居然得答應他替人趕車,還得當保鏢,真是悲摧。下次一定要討回來。
夏過當然不知道所謂的乘風破浪是什麼人,以為是他們趕車行業裡比較牛X的人,忙笑著回應:“那我真是榮幸之致啊。”
夏過和辰風一起聊著大曄朝的趣事,一邊打聽著各地的風土人情。
柳岩祉一直延著河邊走了差不多半個時辰。枝倩已經走得雙腳都起泡了,但還是強忍著跟在他的身後。長貴讓她回客棧她堅持不回,他也沒有其它方法,隻得攙扶著她跟在柳岩祉身後。
腳底的水泡讓枝倩每足一步都鑽心的痛,頭上不禁痛出汗來。長貴實在是看不下去,跑到柳岩祉麵前攔住他:“少爺,不要再走了,表小姐腳都磨破了。”
“扶她回去。”柳岩祉沒有回頭,此時腦子裡全是夏過決絕的眼神。提起枝倩他真的即痛心又憤恨。是她才弄成現在這樣的,是她讓他和黃嫿婇走到這一步的。他也不知道從何時起那根黃花菜已經住進了他的心裡,而那個位置旁人無法替代。
“表哥,我不回去。我說過你去哪裡我就去哪裡。”黃枝倩知道此時柳岩祉心情十分混亂、茫然、無助。這個時候她必需站在他的身邊。
又聽到這句話,柳岩祉整個人都失去了控製,走到黃枝倩麵前咆哮:“不要再跟著我,你知不知道就是因為你,嫿婇她要我寫休書,她想離開我。你知不知道我和嫿婇之所以會成現在這樣,全都是因為你。你為什麼要喜歡我,為什麼要跟著我?
你因為要跟我在一起,機關算儘,不惜下毒害嫿婇。她是你姐姐,她是你姐姐你知道嗎?你心腸怎麼這麼歹毒?”
枝倩第一次看到柳岩祉發這麼大的火,她整個人都不禁瑟瑟發抖,眼淚也流了下來。咬著唇搖頭:“不,不,我不想的……”
“不要再否認了,不要再在我麵前哭了,我不想看到你的眼淚。就是因為你的眼淚我一次次心軟,到現在我無路可退。是我,是我害了嫿婇,我不可以再傷害她。是我毀了你的清白,我用命還給你。”柳岩祉說著從袖子裡落出那把劉斯曜給他的匕首對著自己胸口插過去。
“少爺……”長貴驚得整個人都呆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