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草兒應了一聲,然而話音未落,夏過又被卿辰倏地抱上了馬背。
“草兒帶著你,我不放心。”卿辰輕輕的說了一句,便一拉韁繩馬又快速的向前。
草兒跟隨其後,不禁為夏過捏了把汗,小姐是怎麼也逃不過卿辰的。小姐還沒有拿到休書,他們這樣確實會引人匪議,她也希望他們能名正言順的在一起了。
騎馬的速度明顯比馬車的速度要快許多,他們出了西城門,延著官道一直向前,在一個三岔路口,他們便朝右邊那條小路走了。這路明顯就沒有剛剛的好走,越往前便越窄也越崎嶇。馬的速度也慢了下來,來到一處水邊,卿辰便停下了,一隻手抱著夏過從馬上飄落下來,穩穩的站在地上。
“休息一下吧!”
夏過頓時羞得滿臉通紅,有點兒玩火自焚的感覺。以為讓卿辰愛上自己然後氣氣黃嫿婇,而現在看來好像她也習慣了卿辰的存在。朝水邊走去,一路風塵,想好好洗把臉,也讓自己好好清醒一下。
卿辰遞給他一塊雪白的手帕,上麵繡著一朵梨花。夏過接過來輕聲道了聲謝,將手帕浸濕擦了擦臉,一股淡淡的梨花香:“你身上的物件好像都帶著梨花的香味。”
“是嗎?我聞不到。”卿辰真的聞不到。
“也許是你聞習慣了不覺得吧!這味道是從裡身上散發出來的。”夏過說出這句話時,不由得一朵紅雲飄到臉上,想起剛剛依在他懷裡那淡淡的、若有若無的梨花香。
卿辰嘴角輕輕一彎,剛剛擁她在懷裡,她身上的味道她聞到了:“你身上有股蘭草香。”
“是嗎?我聞不到。”夏過是不用香熏這些東西的,怎麼會有蘭草香,忙抬起袖子嗅了嗅,“好像真的有。”說到這裡她便想起那一把蘭草扇。
走到草兒的馬前將包袱裡的那把蘭草扇拿出來:“可能是這把扇子的香味染到身上去了。”
卿辰接過扇子,緩緩打開,不禁一笑:“這是我們畫的,這上麵的香味是從你身上沾染上的,你忘了?”
夏過聽到這句話忽然一怔,他們一起畫的?不禁一笑,這是他們的過去,不是她的過去:“是嗎?不記得了。”
卿辰從草兒那裡已經知道她忘了以前的事,當拿出這把扇子時,他心裡也不由得一顫,那麼就讓他試著喚起當初的記憶吧!
“那天是元宵節,我們在江州賞花燈時遇到。我們同時猜中了一個燈謎,這扇子是獎品。主家見我們如此有緣便又送了一把。”卿辰掏出他的那把扇子遞給夏過。
夏過接過扇子晦澀的一笑:“是嗎?真是有緣。”
卿辰一直在回憶著過往的美好,一時間沒有注意到夏過的表情與語氣:“你接過扇子看著那扇麵上隻有蘭草,便說了一句,這蘭草本就生在幽穀,怕是太過寂寥。有蝶來訪,方顯其香,才有生趣。說完便問主家要了筆墨,在蘭草上添了兩隻蝴蝶。”
夏過又笑了。鴛鴦蝴蝶。黃嫿婇真是聰明,那時定是對卿辰一見傾心,出於女子的矜持,便以蝴蝶暗示。如若卿辰同樣對他有心,便知其意。如若無意,那也隻是她單純的添幾筆畫而已。
卿辰看著夏過的笑容,雖然有些牽強,但好像也陷入沉思,她是在努力回憶或是想像當時的情景嗎?
“嫿婇。”卿辰輕輕喚了一聲,“我知你心意,便在一旁提了一首詩,這扇子便是我們相識的信物。不曾想中途出些意外讓你找不到我,十分抱歉。”
夏過一直靜靜的聽著,忽然倏地抬起頭看著卿辰:“你是不是一直都隻記得從前?”這麼美好的相遇不是他們的。
卿辰不明白她為何突然這麼問:“我記得有關你所有的一切。”
“如若沒有元宵節那次相遇。你還會這般待我嗎?”夏過目光盯著卿辰,她想知道答案,相信黃嫿婇更想聽到答案。
卿辰沒有立即回答她,因為這個問題,他從來沒有想過。她是他那一刻認定的女子,不管後來發生了什麼,她都是他今生的選擇。
“回答我,為什麼不說話?是因為那一刹那在你心裡成了永恒,還是你一直把心留在了那裡。然後靠著那一刹那的回憶支撐著你的愛?”夏過問。
卿辰將這些話聽在心裡,卻不太懂夏過要這麼嚴肅的語氣問他這個問題。他沒有回答她,他覺得是個完全沒有意義的問題。
夏過見卿辰隻是沉默,吐出一口氣,眼睛看著彆去:“我明白了。我以後不會再去問這個問題了。”然後將手裡的蘭草扇和雪白的帕子全塞到卿辰的手裡,轉身便走。她太高估了自己也太低估了黃嫿婇在他心裡的地位。
她走到那匹雪白的馬麵前,踩著馬蹬一縱身跨到馬背上。看到這一幕辰風和卿辰頓時倒吸一口冷氣:“小心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