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幼。”僅是一個單字,她的名兒,鳳靳羽那冰冷不帶任何語調的聲音,竟有一絲消魂噬骨的味道,道不儘憐愛。
他將她的小手裹在手心,嗬出氣寶貝著:“燙著了嗎?痛不痛?”
“不痛!嘻嘻。”艾喲喲甜笑明媚動人,不顧滿桌客人詫異的眼神,迷戀地凝視著他。
兩個人喚著彼此名,深情凝視的模樣,讓在座的人驚詫不已。
他們是父女嗎?根本就像一對熱戀中的情侶。
鳳靳羽也太不要臉了,為老不尊!鳳碩不屑地暗罵。
“讓下人端來就好。”鳳靳羽不顧那些鄙視的眼神,輕抬衣袖將她小臉蛋上的灰擦了去,“小壞包,又拿我的藥材偷偷跑去後廚熬藥玩了?”
“反正府裡的藥材多,我就不信配不出能驅寒的好藥。”爹爹的身體總是冰冷,艾喲喲這四年都在想方設法給他配藥。
她獻寶似的舀起一勺湯藥,吹了吹遞到他唇邊:“來,爹爹,喝一口,啊——”
“這……”鳳靳羽頓時有種想哭的衝動,她根本不懂藥理,上次雪陌舞喝了她配的湯藥,上吐下瀉好幾天,“這藥看起來不錯,先吃飯,飯後喝。”他還不想死啊。
“真的不錯嗎?哈哈,爹爹,我很有潛力對不對?”爹爹表揚她了耶。
“嗯嗯。”糟蹋藥材,禍害人命的潛力。
“是什麼好藥?”鳳徹望了她好一陣了,終於找到話搭訕。
“我配的藥,可以驅寒,還能愈合傷口。”艾喲喲昂起小臉炫耀道。
“正好父皇胳膊上的傷還未痊愈。”鳳徹想起風烈邪下午被鳳亦雪騎馬撞傷。
風烈邪重重地清了清喉嚨:“嗯哼。”徹兒,你要害死我不成?
艾喲喲“咦”了一聲,抱歉地瞅著風烈邪,用小碗分出一半的藥,走到他跟前,莞爾一笑:“你也喝一點吧?”
想不到她這麼關心他,她笑起來的樣子就像一碗香噴噴的甜湯。
“謝謝!”風烈邪優雅一笑,轉臉驚悚地瞅了一眼鳳靳羽,她煮的湯藥,人,能喝嗎?
“嘻嘻,你不用那麼感動啦。”艾喲喲撓撓頭,把藥碗向風烈邪身邊推了推,“快喝。”
為什麼給靳羽就是用喂的,給他就是一句“快喝”
哇呀呀,這口氣怎麼那麼像宮裡毒害人的老嬤嬤?
鳳靳羽瞧見風烈邪一臉比哭還難看的笑容,差點撲哧笑出聲,清清喉嚨:“幼,彆這麼不懂事。他是你皇叔。”
“我很懂事呀。”她這不是在討好皇叔賠禮道歉嘛。
“你是懂得製造事端。”雪陌舞從一旁走了過來,將她散落得發絲捋到耳後,嗔道,“全桌的人都在等你一人,你倒好,跑去熬藥。”
“這丫鬟,好生麵熟啊。”風烈邪哼笑,如果他記得沒錯,他們曾經交過手。
雪陌舞的一頭白發,他一輩子也忘不了。
就是這個男人在榕樹下劫走了喲喲,喲喲回來之後變癡傻。
能讓雪陌舞放棄太子身份,甘心扮作女人守護身邊做丫鬟,這女子還能是誰?
風烈邪已經不需要任何解釋和調查,鳳亦雪就是喲喲!
“你見誰都麵熟。”雪陌舞平靜道,一向與世無爭的桃花眸刷過殺氣騰騰的寒光。
你害死喲喲,當我們求著主人給喲喲複活,吃苦受罪的時候你在哪裡?
現在喲喲長大了,你又坐享其成來搶人,世上無恥的事你都做儘了。
一頓飯在詭異的氣氛中結束,眼神激射,電光火石。
晚宴過後,艾喲喲依照每天的習慣,在念雪院的梅樹林采集花瓣。
她哼著小曲兒剛摘了幾朵裝進花囊,就感覺身後窸窸窣窣的腳步聲靠了過來。
艾喲喲弓著身子回頭,鳳徹一身湖綠色的紗細綾羅,腰間束金玉長帶,美如冠玉的俊顏上帶著儒雅和羞澀。
艾喲喲自顧自地摘梅花,淡淡道:“你是不是想介紹自己?”
“呃……是……”她怎麼知道?
這種登徒子她見的多了,搭訕都是先介紹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