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叫荊棘花。”他寵溺地掬起一捧她入水的秀發,輕輕撫觸。
“真美。要是能看到這種花就好了。”她輕喃著微笑,“烈,你為何不和你的荊棘花在一起了?”
“烈不小心將她折斷了。當我意識到犯錯,已經晚了。”他手掌的溫度傳達到她的臉頰,想要依靠這一點的溫度挽回,抑或是溫暖她一顆受傷的心。
“你後悔嗎?”
“不。頂天立地的男子,對犯過的錯,不該是悔。而是去彌補。烈會用一生去彌補曾經犯下的錯。”其實風烈邪心中一直有塊千斤沉的巨岩壓著,但他依然要挺直身板,因為他是叱吒天地的王,是要保護她的那個男人。
“烈,你不要傷心。如果她知道你難過,也會不開心的。我相信,你的苦,她會懂。”
“睡吧。烈給你唱歌。”風烈邪歎了口氣,將唇挨到她眼睫上,像撫慰乖寶寶一般哄她睡覺。
待她小貓一般睡著,風烈邪才穿好衣裳下榻,小心翼翼怕吵醒她,揉揉被她壓麻了的腿,熄滅燈盞走出去。
夜色微涼,小心地掩好門,餘光忽然有一抹白光閃了一下。
嗬,還有人喜歡爬窗偷聽啊!大半夜全身雪白,風烈邪已經知道來找他算賬的人是誰了。
他緊了緊銀黑色的衣衫,朝僻靜的念雪院走去,他可不希望兩人打鬥乒乒乓乓的聲音吵醒了小乖乖,她已經失眠太久了,該睡個好覺。
果不其然,風烈邪剛踏入念雪院,身後乍起一陣冷風,他輕巧一側身,一柄銀色的長劍倏地刺了過來。
墨發被削掉一縷,和梅樹上紛紛揚揚的花瓣一起,飄散掉落地麵。
好狠的招式!恨不得將他千刀萬剮吧!若不是早有準備,就不隻是掉幾根頭發了。
風烈邪還未站穩腳跟,第二道劍光閃過,他足尖一點,身形如驚鴻般輕巧,落定在一旁的梅樹枝,紅色的花瓣落雨般嘩嘩飄飛。
“第二次交手,你的劍法精湛不少!”風烈邪頎長的身形站在樹梢,銀黑的袍子在風中呼呼作響,身下是盛開的梅樹花冠,連投下的一道黑影看起來都是那般瀟灑。
一抹白影飛速閃過,劍鋒直刺心口。
風烈邪長袖一揮,手中徒然多出一把銀色匕首,隻見銀光一閃,一縷雪白的發絲被削落,飄在梅樹的枝頭,在一片火紅的花瓣中,煞是耀眼。
“何須用劍!你直接貼我一道符更能速戰速決。”風烈邪低醇的嗓音在夜空中回蕩。
白影一頓,驚愕的從樹後鬼魅般閃了出來,雪白的長發似流雪似飛霜,直垂腳踝,輕輕轉身,傳出的聲音已如水波般平淡:“你怎麼知道?”
“還有誰是一頭白發!”風烈邪從梅樹上落下,緩緩走近雪陌舞。
“我說的是符。”既然挑明,他也不必隱藏秘術師的身份。雪陌舞的聲音很冷,卻不同於鳳靳羽那般帶著一股子邪魅,而是如月色般,更加柔軟一份。
“雪翳國皇族的沁雪皇妃的真名是叫琉璃月吧?雲舞大陸的琉璃世家以秘術聞名,以畫殺人。而雪陌舞畫藝精湛,若我猜的沒錯。隨了母姓,你就應該叫琉璃陌舞。”風烈邪湊在雪陌舞耳邊小聲道,“哎呀,不遠萬裡趕回來,第一時間就來扒窗!辛苦了辛苦了,兵力布置得如何呀,太子殿下?哦,錯錯,或許,現在應該稱呼你……”
“夠了。我今天不是來陪你磕牙。”雪陌舞止住他的話,想不到風烈邪什麼都知道,“長話短說,兄弟妻不可欺,你不要再碰她。”
“她是小七的妻嗎?小七的妃子應該是赫連雲若吧。或者,是你的妻?”風烈邪明知故問,刺激道。
“你到底想要怎樣?喲喲不屬於你。”雪陌舞不悅地蹙起眉。
“隻是現在還不屬於我。”風烈邪笑道。
“你剛才在房中對她做了什麼,我聽到……”雪陌舞呼吸不穩,氣得不輕,終於忍不住,“她已經是羽的女人,你死心吧。我好心告訴你一句,鳳福雅已經在朝中有所動作了。你幾個月住在雪隱王府,江山不準備要了?”
風烈邪身子一震,不是因為江山不保,而是那句“她已經是羽的女人”,忽然想起近日喲喲身體的不適反應,他立刻恍然,一股怒氣直衝發冠,一拳打在雪陌舞胸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