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辰染心一暖,這是她從未給過的溫柔,從未給過的主動和溫暖,一瞬間笑意便直達眼底:“我一會就來。你乖乖睡。”
他走到門外,詫異詢問:“這是怎麼回事?”
“她腦部受了重創,可能是失憶。”
北辰染呼出一口長氣,失憶也好,起碼不記得鳳靳羽,不記得他曾經對她的種種罪行,就讓那些仇恨與悲傷埋葬在過去、永不見天日,一切重頭開始。
他笑了笑:“開些保胎和養身的方子。王妃身子骨弱,必須好生調養。”
“王妃?”玄冥軒心頭一驚。
“對,我要封鳳亦雪為雪妃。”
“聖上,您可以把她藏起來當禁臠,但冊封的事請三思。鳳亦雪畢竟是雪翳國的王妃,是鳳靳羽的女人!”
“從來隻有朕把彆人整到死!雪陌舞、鳳靳羽和風烈邪算什麼?朕管他們!不到逼不得已,朕不會限製她的自由,也不想騙她。從今往後,鳳亦雪是我北辰染的王妃!”
透過窗戶,玄冥軒看見銀發的女子打著哈欠,毫無防備地揉著惺忪睡眼的樣子,說有多天真有多天真,確實不像騙人。
但封敵國寵妃為妃,可是關乎江山社稷的大事。
“聖上還請三思而後行,失憶這事,也不好診斷。若是她有意欺瞞,恐對聖上不利。”
“她不會騙朕。”北辰染斷然道。
“聖上,人心難測。”玄冥軒知道北辰染不是不會輕易相信人,而是從不相信任何人。如今卻卻不假思索地將全部信任給了她,這個女人,有那麼重要嗎?
“人心難測,那是彆人的心。她不同,因為她是朕的小雪。不論她有沒有失憶,就算毀容殘廢,都是朕今生今世唯一愛的女人,就算她死了,也是比朕性命還重要的女人,是我北辰染的女人!”
“聖上,就算小雪姑娘真的失憶,但她生性純潔,若是被居心叵測的人利用,會是聖上的致命軟肋。聖上是個從沒弱點的人,也不允許有任何弱點。”玄冥軒總覺得事有蹊蹺,若是鳳亦雪與鳳靳羽等人聯手,彆說竊取江山,一杯茶就能要了北辰染的命。
畢竟北辰染太愛她,而且毫無防備。
“每個人都有自己的弱點,有了弱點的人就會被擊敗。朕不能讓自己有任何失敗的可能。但自從遇見她的第一天起,或許從我們出生的那一天,她就已經成了朕的弱點,不是嗎?隻要她在朕身邊,這世上的一切,朕都可以不在乎。”北辰染笑得沒有絲毫埋怨。
他知道玄冥軒指的是鳳靳羽,如今鳳亦雪在他手中,鳳靳羽、雪陌舞和風烈邪三人定會聯合起來對付他,他可以說是孤軍奮戰對抗強敵。
那又有何所謂呢?他從來都是一個人,也從來不怕任何人。
“派出十三夜叉和十六堂的高手,鳳靳羽、風烈邪和雪陌舞一個都不能活,這事萬萬不能讓王妃知道,我不想她傷心。”
“可若以後某一天王妃記起了所有事,怕是會傷心責怪陛下。”
“朕管她記起來以後,你告訴朕這某一天是哪一天?”北辰染一挑眉。
“這……微臣不知。”
“那朕為何要花心思在不知道的一天?以後的事誰能抓得住,唯有現在才是能牢牢抓緊的。就算她知道了,朕也不會隱瞞。”
都說皇宮宮殿樓閣,重門深院,戒令嚴格,象征著不可侵犯的皇權威嚴。
可戀雪宮是個例外,龐大的占地麵積,古色古香的清幽裝飾,儼然一座世外桃源。
午後,斜陽西灑,空氣中一陣涼風送來著濃鬱的紫藤花香。
草地上,兩隻精致小巧的繡花鞋隨意擱落,一雙少女的蓮足輕輕地搖晃著,其中一隻已脫掉一半的襪子。
當被陽光烘熱了的風鑽進她的毛孔,似乎將倦意也蒸發了幾分。
艾喲喲伸了個懶腰,躺在草地上眯起眸,流雲從縫隙滑過,卻帶不走她眼中的憂愁,因為她身體雖逐漸康複,可解藥的藏匿之處至今沒有半點眉目。
“娘娘,您不可以躺在這裡啊!”宮女小環大驚小怪地就要扶她起來,“若是聖上知道了,會打斷奴婢的腿!”
“你很羅嗦喔。你不說,我不說,他怎麼知道。”艾喲喲不耐地翻了個身,北辰染知道她喜歡安靜,沒有多安排太多宮女服侍,但這小環生性純真,很是貼心,所以喲喲將她留在身邊。
“可是聖上每天都會問奴婢啊。”
“他問什麼?”莫非是暗中試探她是否真的失憶?
“聖上每天都會問,娘娘今天吃菜的時候最多吃的是那一道啊,今兒個笑了幾次啊……”小環一一細數。
“哦。”原來都是些小事,艾喲喲終於將心放回肚子裡,“他倒管得挺多。”
這些日子北辰染對她嗬護無微不至,無論政事多忙,每晚都會來陪她。
他對她極其尊重,從不碰她,夜夜都是等她睡後才蜷在椅子上睡一整夜,可不知為何,北辰染已經三天沒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