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喲喲忽然抱住鳳靳羽的身體,在他胸口發出含糊的嗚咽聲:“彆說了,我不會變,我從未改變。你一點也不小心眼,也不令人討厭。我喜歡你,便是喜歡你的一切。無論你是怎樣的人,都是我的靳羽。我都會一直愛你,一生不變。”
“幼!”
“嗯?”
艾喲喲以為鳳靳羽要勸她離開北辰染不要再為他找解藥。
她以為他要帶她走,可等來的不是“爹爹接你回去。”而是一個令她心顫的動作。
鳳靳羽將藥瓶放在她的手心,合上她的手指:“殺了北辰染,你離他最近,他不會有防備,所以你沒有任何危險。他本來就是個壞人,害了那麼多人,是罪有應得。所以你也不必愧疚。”
艾喲喲幾乎沒有思索,低垂下眼,避開了他的視線:“可他對我真的很好。縱使他很壞,但從未傷害過我。”
“你忘了他對你拖屍?爹爹和陌舞變成現在活死人,都是因為北辰染。就算你不為我們考慮,你想想烈,他砍了烈的手臂,毀了烈的自尊,毀了烈一輩子。這些罪,你都可以無視嗎?”鳳靳羽也不想對她說謊,可必須斷了她對北辰染的一切念頭,猶豫不決換來的隻能是永無寧日。
“我……”她真想告訴他,冤冤相報何時了,可就像她勸不動北辰染,鳳靳羽的固執也是無從改變的。
“他對你的不是愛,隻是為了想利用你摧毀我們,奪取天下。他為的是天下,不是你。他做的一切都是另有所圖,對你的愛也是為了感動你。若他真的愛你,以前怎麼對你那麼狠。他不過一時貪戀你的美貌,時間久了他就會對你失去興趣,他不是沒將皇後的位置給你?他根本就不愛你,隻是欺騙而已。”
艾喲喲清冷如星的眸子微微一蕩,不可置信地望著他。
“幼,你不信彆人,還不信爹爹嗎?殺了一個利用你、不愛你的人,一點也不值得痛心。就算爹爹求你。爹爹從未求你做過任何事。隻要你將這瓶毒藥給他服下,一切就結束了。爹爹答應你,隻要北辰染死了,爹爹就帶著你回雪隱城,你若不想住在那裡,爹爹就帶著你遠離塵世,遊遍天下,你我都是不老之身,可以一輩子永葆青春,過千年萬年的逍遙日子。”
“可是,還沒有拿到解藥,他若死了,解藥怎麼辦?”
“他若是死了,還有拿到解藥的阻礙嗎?他死也是拿到解藥最快的辦法。”
艾喲喲深深吸了一口氣,將毒藥揣進身上的花囊,忽然問了鳳靳羽另一件事:“爹爹,有個問題我想問你,當年你送我的羊脂玉,世上僅此一塊嗎?”
鳳靳羽深邃的眸色深了又淺,淡聲詢問:“什麼羊脂玉?”
“就是我從前送染染的那一塊。”
鳳靳羽思索一陣,答道:“就一塊,你問這個做什麼?”
“沒什麼。適才穆晟就是用那塊羊脂玉騙我來的。估計是從染染身上偷的。我怕染染發現這塊玉不見了會起疑。我看,讓穆晟偷偷還回去好了。”
鳳靳羽略微一驚,問道:“那塊玉在哪裡?”
艾喲喲在身上找了找,驚慌地臉色煞白:“完了,不見了,可能丟在路上了。”
“算了,丟了就丟了。兵荒馬亂,北辰染或許以為自己弄丟了。”鳳靳羽勾唇淡淡一笑,攬住她的腰,“我送你回去。”
鳳靳羽帶著她來到適才的馬車前,兩人在快到皇城的時候分手。
看著鳳靳羽走遠,艾喲喲讓空的馬車行入皇宮,自己則在玄冥軒的屋內取了一套銀針,偷偷按照原路返回。
剛接近小屋就見一抹黑影在屋內晃動,像是在找什麼東西。
等那抹黑影出了屋子消失不見,她才閃身進入屋內。
男人靜靜地躺在地上,一動不動,淡淡的月光打在他身上,地麵的血還未凝固,屋內竟是一片陰森的詭異。
“軒……”艾喲喲扶起玄冥軒,伸手點了他周身的幾處大穴,在他背部的穴道猛力一拍。
“噗——”玄冥軒口中噴出一口黑血,竟逐漸有了呼吸。
她記得玄冥軒曾告訴過他,他的心臟位置與常人不同,鳳靳羽不知,所以那一劍是刺偏了的。
其實早在一劍刺下去的同時,她用一枚袖針偷偷封住了玄冥軒的一處大穴,才呈現假死狀態。
艾喲喲將玄冥軒拖到床榻,將銀針在燭火上烤著消毒,才將他身體擺好位置,幾枚銀針飛速落下刺入穴位,不偏不倚。
她指尖輕輕撚動銀針,調整深度和位置,靈力也通過針尖注入玄冥軒體內,不一會工夫她額上已經滲出無數汗珠。
此時男人的睫毛微微一動,終於緩緩睜開眼。
“色豬!醒啦。”艾喲喲擦擦額上的汗,終於送出一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