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床褥換好之後,她也該走了。外麵的天已經開始昏暗了下來,空中也開始飄起小雪。她剛出門還未踏出門檻就被雲彭拉住手腕,幫她把披風後麵的帽子戴在頭上。
把桌上的暖爐塞給她:“夜裡風寒,切莫開窗。”
他照顧好他自己就可以了,反正雲家也不會在意她的死活。她隻是一個用來聯姻的工具,現在已成親家她更是可有可無:“筱筱我們走。”
筱筱撐著傘,我們兩個朝屋裡走去。筱筱看著四周無人:“小姐,何須對少爺如此冷漠。”
他再娶一房我也無怨:“我與他終究是不可能的,何需讓他抱有念想。筱筱你自小與我一起長大,我的心思你不會不懂。”
“就是因為懂,所以我才不想小姐如此對待少爺。易將軍他已經走了,小姐半年了你也該麵對現實了。這半年來小姐你如此折磨自己,筱筱實在於心不忍。人始終都要學會麵對現實,那種行屍走肉的日子筱筱不想再看到小姐那樣。”
行屍走肉的日子,她說的沒錯。易愷死後的那一刻,她的確如行屍走肉一般。他是她活著的唯一念想,要是是為了等他回來她怎會苟且偷生。
他說過會回來,他一定不會食言。他從未食過言,即使知道他的死訊依舊堅信他還活著。現在她隻想等他活著的消息,一旦等到她就會留在雲家後院孤獨終老。
既然不能同生,那就一起到老。就算這輩子不能在一起,能在同一片空氣下到老對她也是一種滿足。怕就怕她等不到那一天,一切不過是她的念想罷了。
“筱筱,你說的我何嘗不知。可我的心由不得我做主,我已經在努力克製了。”
三人之中必有一人會受傷,雲彭是裡麵最無辜的那個人。按理說她應該是他好些,可是又怕對他好些讓他誤會。索性什麼都不說什麼都不做,現在這樣也好。
他成親之日說過,得不到她的心也要得到她的人。早在爹爹答應他婚事那日,她或許就是他的人了。他不該娶她,一切都是命運驅使半點不由人。他們都不能選擇,之前在楊府聽聞皇上要娶她。
雲彭大概是聽到了什麼風聲,第二日就大張旗鼓的前來提親。她對他心裡是抱著感恩的,她不會入宮。一入宮門深似海,有命進不一定有命出。
她記得父親當日是不願的,不知雲府提出了什麼要求。父親最終妥協把她嫁到雲府,她不知道他們在打什麼如意算盤。她隻知道不是什麼好事,她始終是一枚無用的廢子。
也就雲彭把她當成寶,她不知雲彭到底看上她什麼了。京城多少女子想嫁給他,他卻始終心係於一個不可能的人身上。他還真是傻,傻的讓人有些心疼了。
他這般對她,什麼回報都得不到也甘願如此。他們從小一起長大,她是越發的不懂他了。或許就從未懂過,在她的印象裡他始終是那個對誰都溫文儒雅的少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