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大概知道是誰搞出來的事情,一定是那個女人看不慣兒子他們夫妻恩愛。所以心生怨恨才做出這種事情,但是她既然在京城。就絕對不允許這件事情惡化下去,舊事重提不就是想讓流言全數攻擊沫妍。
讓雲彭心裡有隔閡,但是那個女人也太小瞧他們之間的感情了。當初事情發生的時候,彭兒雖然什麼都沒有說,但是她能感覺到彭兒很不開心。他那個人平日雖然看起來親近易人,但是與他相識的人都知道。
他的心其實是封閉的,即便是他的母親也很難走進去。但是有一個人做到了,她其實在彭兒很小的時候,就已經知道沫妍的存在。她也知道他們兩個的相識,當時彭兒病重無奈將他送走。
當時是她故意將她送往那處的,在彭兒出生的時候她就找人算過命。要與陰年陰月陰日陰時出生的人婚配衝喜,放可以救治他身上多年的病症。雲楊兩家也算是門當戶對,她不希望她的兒子娶一個不喜歡的人。
知道這件事的人很少,就連老爺她也瞞著。本來穩定的病情突然發病,她隻能將彭兒接回來。卻不曾楊家在彭兒生病的時候,將她也接了回去。後來彭兒尋找了她好久,她不漏痕跡的將彭兒送到皇家學院。
卻不曾想沫妍居然忘了彭兒,若是沫妍當初記得彭兒。兩人又豈會有這麼多的跌跌撞撞,所幸是最後兩人走到了一起。這大概是最皆大歡喜的事情,她這個做母親的真心替他們開心。
她不希望他的兒子,娶一個他根本不愛的人。大家為了權利都用孩子來聯姻,但是婚後生活的並不開心。當初老爺娶她的時候,說此生隻愛她一人。
但在她懷彭兒的時候,接著就娶了幾房妾室。當初的海誓山盟,已經都不作數了。女人終歸會有年老氣色衰的一天,男人又豈會看著結發妻子的蒼老麵容過日子。
她當初嫁給他不到一年,將此生最好的年華都奉獻給了他。可是她覺得他根本絲毫不在意,男人與女人終歸是不同的。有些東西從一開始就是騙局,可是等你察覺時已泥足深陷。
她已經嫁給老爺,即便他不愛她了。但是她這輩子也隻能守著他,她唯一能安慰自己的是。她是入了雲家祖籍的人,要不是背後有爹娘和弟弟撐著。
怕是這個家她都說不上什麼話,其實在遇到老爺之前。她也曾喜歡一個男子,他一襲銀色戰袍傍身騎在馬上。那是她還是個懵懂的小姑娘,隻是一眼便被他擄獲。
後來打聽到他是易家的人,易家世代單傳但都是練武帶兵的奇才。樣貌也是各個不凡,爹爹嫌棄武將太過於粗魯。正巧當時雲家上門來親,她那一段微不足道的感情。
還沒有開始就已經抹滅了,即便現在她心裡多多少少還是有一些遺憾。後來聽說他的兒子死後,他便開始一蹶不振。但是她是最沒有資格擔心的,她已經不是當時那個什麼都不懂的少女。
現在都要當奶奶了,歲月催人老。現在想來之前的那一切仿佛在昨昔,宋詩彤看著身邊的丫鬟:“從我十歲的時候,你就開始跟著我了。我記得當初你在京城的小角落裡,可憐兮兮兮的。當時你餓的很瘦,我便出錢替你葬父。你那個時候就開始跟著我,如今已過了十八年。”
她身邊的丫鬟一直在換,唯獨她從來沒動過。鞠燁聽著宋嘉燁的話,也想到以前那段日子。當時村裡鬨饑荒,她便隨著爹爹一起來到京城。娘親在生她的時候就去世了,爹爹一直靠砍柴維持兩人的生計。
但是不知為何官府突然不讓上山,於是便決定一路乞討來京城。那段時間天氣很冷,爹爹生了病他們卻沒錢治病。沒過多久便逝世了,她就學著彆人的樣子賣身葬父。
所有人都向她投來鄙視的眼神,生活在社會最底層。她已經習慣了他們的眼神,直到一雙漂亮的繡花鞋出現在她麵前,她將頭抬了起來。女子溫婉一笑,那個笑容是她從未見過的。
受了太多的不堪,那個笑容就像冰冷的寒冬裡一抹暖和的太陽。直到現在想起來都感覺很暖心,她絲毫不嫌棄滿身泥土的她。還蹲下 身平視著與她說話。
將一張銀票遞給她:“給你爹買一副上號的棺材,到前麵不遠處的宋府來找我。”她木訥的接過銀票,她想道謝糾結著不知該如何開口。小姐給了她一張五百兩的銀票,雖然在小姐眼裡是小錢。
但在那個時候在她眼裡就是一大筆錢,她將爹安置好之後便被人帶進宋府。那個時候小姐還未嫁人,小姐在那個家裡很受寵。雖然受寵但是脾氣卻很溫和,從來沒見過她向下人發脾氣。
但是少爺的脾氣卻很糟糕,而且為人更是不堪入眼。府內有不少丫鬟被染指,因為知道即便說了也沒什麼用。便將那件事情爛到肚子裡,宋家老爺不是不知道。
隻是嬌慣這兩個孩子,便任由少爺胡作非為。在那個時候她唯一慶幸的是自己長的醜,她的臉上有一半紅色胎記。大到覆蓋住一半臉,於是她就買麵具將臉給遮了起來。
當初少爺讓她將麵具摘下來,她剛摘下來少爺就惡心吐了。也多虧這張臉才保住貞潔,後來這件事情被小姐知道。小姐立即去找少爺,便被她趕忙拉住。
此事便不了了之,一晃十八年過去了。這十八年她儘心儘力的服侍小姐,小姐也隻信任她。小姐給她穿好的用好的,她此生能遇到這麼好的主子。真的是不幸之中的萬幸,以後她也會一直跟著小姐。
“時間過的可真快,就連小少爺如今也長成了翩翩少年郎。還娶了一個知書達禮的美嬌娘,小姐此生也算圓滿了。”小姐隻生了少爺一個,老爺還想再生被小姐拒絕。
她不知道小姐是怎麼想的,但隻要是小姐想做的她都無條件支持。宋詩彤看著鞠燁:“當時嫁入雲家,你是唯一一個讓我安心的人。也因為這個耽誤了你的婚事,現在想來真是愧疚。”
她一直想為鞠燁找一戶好人家,但是這件事情一直往後拖。拖著拖著便忘了,若鞠燁現在有喜歡的男子。她便會放鞠燁走,已經耽誤了她這麼久。女子嫁人這輩子才算圓滿,她不能一直將她束縛在身邊。
“小姐,你是知道的。我這張臉是嫁不出去的,我剛來的時候就說過我不會嫁人。小姐也莫要感覺到愧疚,這輩子能侍奉小姐是我最幸運的事情。”她對這些是真的不在意,她這張臉是天生的。
小姐也為她找尋過名醫,但是最後都不了了之。更何況她現在這個歲數,還有誰願意娶她。她也不敢再做白日夢了,從一開始她沒敢奢求過這些。
宋詩彤無奈的搖了搖頭,她當時真的是沒有看錯人。她一般遇到這種賣身葬父的人,都會避而遠之。但是那次看到那個小女孩,跪在地上瑟瑟發抖的樣子。
心還是不由的軟了一下,便打算將她帶回府。她也真的沒讓人失望,什麼事情都上手很快。做的事情也讓她滿意,久而久之發現越來越離不開她了。
或許現在這樣也是蠻好的,這也是鞠燁的心願。鞠燁沒什麼親人,唯一可以依賴的也隻有她。她以後還是不要再提這件事情,以免真的傷了她的心。
“沫妍現在懷孕了,飲食一定要多加注意些。當初你我萬般謹慎,最終還是遭人陷害。還好肚子爭氣,不過卻產下病兒。當時沒指望他這麼出息,隻想著他能夠長大成人就好。”彭兒總是讓人意外,他自小身體不好就勤練武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