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才好困現在一點睡意都沒有,她越到屋頂看繁星。今天難得不下雨,這裡的星空和彌陀山一樣漂亮。這裡還有昨日下雨留下的雨漬,她挑了一塊乾淨的地方坐下。
眼睛一閉上腦海中都是,那日大雨她拿劍刺傷他的場景。還有他的眼神從未有過的傷心,她一驚連忙睜開眼睛。她搖搖頭想將腦海中的想法拋除,可是越是這樣就越要想。
她拿起劍在房梁上練習,她現在要拋除一切的雜念。畫師感覺頭頂上有異樣,便起身出去看。剛出去就看到在房梁上舞劍的她,那一刻他居然有些呆了。
眼睛都不曾眨,生怕一眨她就會消失。她剛才不是說困了,現在又在房梁上練劍。她還真會挑地方,今晚的她和月色異常的般配。他嘴角揚起一抹淡淡的微笑,直到她舞完他才開口。
“吵死了,快去睡覺。”說完就進屋了,她不由的撇撇嘴。他什麼時候來的,她居然沒發現。她將劍放回劍鞘,縱身一躍便跳到地上。看他屋子裡麵的影子,這麼晚還寫東西。
也不怕把眼睛看傷,就算看傷了也和她沒關係。她要去洗個澡睡覺了,她現在要杜絕和他有關的一切念想。連名字都不許想,樣貌更不許想。
她將頭微微低下,不知道他現在怎麼樣了。過的好不好,她怎麼又開始想了。她感覺現在有些崩潰,回到房間一頭紮在木桶。她就是太閒了,才會想東想西。
她明日還要照顧畫師,明早一定不能遲到。剛出了一身汗,現在洗個熱水澡瞬間感覺舒適。她頭靠在壁桶上,不知為何心裡感覺很悲傷。眼淚順著眼角滑落,到底是誰在悲傷。
感染了她的情緒,她閉上眼睛開始探尋。等她睜開眼睛的時候,她自己在京城的一家酒館。她尋著味道走進一間房,看到喝的醉醺醺的易愷。他不能碰人間的東西還喝這麼多酒,他就不怕難受。
有些東西一旦碰了,雖然死不了但卻比死了還難受。他看不到她,因為現在隻是她的神識在這裡。她蹲下?身輕輕撫了撫他的臉頰:“你就是一個傻瓜,乾嘛這麼傷害自己。我根本不值得,忘了我吧!”
他喝的醉醺醺,眼神有些迷離:“彆人說酒能解憂,為何彆人都能解憂。卻唯獨解不了我的憂,假的都是假的。”
她還是第一次見他如此頹廢,她在一旁默默的看著:“酒的確能解憂,但卻解不了你我心裡的憂。我們之間有一道無形的屏障,是永遠都無法跨越的。”
她坐在酒館陪了他一夜,等外麵天微微亮了亮。她知道自己不得不走了,等她睜開眼睛的時候。發現她自己在床上,她記得昨天明明在洗漱。身邊還有兩個丫鬟,畫師也在床邊睡著。
怎麼大家都在這裡,一個小丫鬟睡醒發現她醒了:“姑娘,你總算醒了。昨天把我們少爺嚇壞了,我們怎麼叫姑娘都叫不醒。找大夫來也尋不到毛病,姑娘就是睡著不醒。”
“我昨晚隻感覺頭有些昏,便不省人事了。我記得昏迷的時候我在沐浴,你們誰發現我昏迷的。該不會是你家少爺吧?”千萬不要,若真是他那她就不活了。
小丫鬟連忙搖搖頭:“不是,是我發現的。姐姐說姑娘腳有些痛,不曉得藥有沒有用。便讓我過來看看,我敲門也沒人應。推門就看到姑娘躺在木桶裡,我叫了幾聲姑娘也不應。我為姑娘穿好衣服,便去叫人了。”
“幫我謝謝你姐姐,藥很有用。我的腳已經不疼了,我已經沒事了。你們都回去吧!”她將身上的被子蓋在睡著的畫師身上,剛一碰他就發現他醒了。
是不是她把他吵醒了:“抱歉,把你吵醒了。”
“我沒事,倒是你身體還有沒有那裡不舒服。”還是個習武之人,身體居然這麼差。丫鬟說她昏迷,起先他還不相信。到後來看到她躺在床上一動不動,怎麼叫都叫不醒的時候他真的慌了。
頭一次感覺心裡像是丟了什麼東西,再也找不回來的時候。他居然會感覺難過,這種感覺有史以來第一次有,母親總說他清心寡欲。旁人該有的感情,他都未曾嘗過。
他一直覺得人生老病死乃是常態,可是他第一次害怕失去。他怕她再也醒不過來,原來他也會難受。這種感覺很不好受,他寧願自己從來沒體會過。
薑梵搖了搖頭:“我的身體已經無礙了,謝謝你這麼關心我。”她突然沒那麼討厭他了,覺得他這個人還是蠻好的。
“打住,誰關心了。我是怕你死在我的院子,到時候毀了我的名聲。彆人會說我一個有名畫家,居然是殺人凶人。到時候我一百張嘴就解釋不清,你再躺一會就來我房間工作。”誰關心她了,她太自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