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日,秋璿和眾位師兄在修煉,睜開眼睛的時候,看到一個白衣人影,秋璿站起來,追了出去,卻什麼都沒有看到,站在山頭,望著洛峰,以為剛剛映入自己眼簾的隻是自己的幻覺。
轉身之際,聽到一個熟悉的聲音傳來。
“旋兒!”秋璿頓住腳步,抬頭,她的白衣師傅已經站在了她麵前,低頭看著她一臉微笑,柔和的堪比春風。
秋璿後退了一步,不明所以的看著她的師傅。今天的師傅有點不對勁呢!
就在她後退的那一刻,卿塵的眼中似有失落閃過,不過很快就有恢複如常。
卿塵看著自己的小徒兒,那天在梨花林的事情,這丫頭怕是當真了。不過這樣也好。
“為師要出門一趟,你在昆侖乖乖的等師傅回來,若是為師沒有回來,你就和雪薇去落雪峰,知道麼?”卿塵看著自己的小徒兒那越發纖細的身子,深處的手就這麼從半空中垂下。
秋璿看著眼前的白衣師傅,兩隻小手緊緊的攥著自己的衣服,不解的問道:“師傅要去哪裡?”
“師傅要出門打壞人,旋兒在昆侖要乖乖的。”
“師傅要去很久麼?”
“快的話很快就回來。”卿塵看著自己的小徒兒依舊是微笑。
秋璿低頭悶悶的“哦。”了一聲。
“旋兒,和師傅回洛峰看看好嗎?”溫和的聲音中帶著淡淡的傷感。
為什麼?秋璿不解,抬起頭對上眼前的白衣師傅那比星子還要璀璨的眸子。
秋璿點點頭道:“好。”
秋璿跟著卿塵來到洛峰梨花林間,望著那片片雪白。卿塵俯身為秋璿拿下一朵落在她發間的雪白。卿塵溫熱的呼吸落在秋璿的頸間,幾分癢,幾分羞,幾分不安,幾分驚喜。秋璿整個人石化了,隻是呆呆的站在他身邊,連動也不敢動。
卿塵盯著秋璿小巧潔白的耳廓,握著折扇的手指指節分明,皺了皺眉。拿著那朵雪白微笑道:“落到旋兒發上了。”
溫熱的呼吸離開自己的頸間,秋璿竟生出幾分失落來,仰頭看著他像是從前那樣溫和淡漠的樣子,朝著自己微笑。
發覺那雙眼眸也正看著自己,秋璿心慌的低下頭去。忐忑不安的問道:“師傅,這次出門,要打的那個壞人很厲害麼?”
“是啊,很厲害!”有多厲害,還是不要告訴這丫頭的好,不想要嚇住她。
“比師傅還厲害?”在秋璿眼中比師傅還要厲害的人,這世間真的存在麼? 卿塵隻是看著秋璿沒有說話。
這讓秋璿更加擔心了。
“師傅一定要回來!”
“好,師傅答應你。”白衣卿塵看著自己的小徒兒一臉認真的說道。
秋璿目送師傅離開的背影,直到,那抹白色的影子逐漸消失在天際。秋璿不知為何看著師傅的身影消失,心中越發的忐忑不安。
卿塵離開昆侖已經一天了,秋璿的心中的不安沒有減輕分毫。
這一日,找紀塚師兄他們修煉,卻無意中聽到他們的談話。
“也不知道卿塵師叔這次會不會平安回來。”這話是三師兄的聲音。
“彆瞎想,卿塵師叔貴為上仙,又有虛懷上仙他們在,怎麼可能會出事!”
“可是那人是魔界的魔尊啊!”
師兄弟們還在議論這,可是秋璿已經聽不下去了。
……
秋璿隻記得魔界的魔尊五個字,蒼白了一張小臉。想著師傅離去之前對自己說的話。
師傅對自己說,他要出遠門了,要自己乖乖的在昆侖等他。
那個壞人,師傅沒有和自己說,竟然會是,魔界的魔尊。仙魔妖三界誰人不知誰人不曉,他的修為,聽說他的修為就是當今的天帝都未必是他的對手。那師傅這一去……秋璿不敢往下想了。
“小師妹!”紀塚老遠的就看見秋璿站在柱子後麵,一動不動,走近了這才發現,小師妹的臉色極為難看。
秋璿沒有回應,就像是完全沒有聽到紀塚叫自己一樣。
紀塚走到秋璿對麵,低頭看著秋璿道:“小師妹,你沒事吧!”這樣說著,還像其他師弟方向看了一眼,冷意頓時從紀塚他這個方向向另一邊飄起。
師弟們齊齊打個寒戰,師兄這會兒太可怕了。
也是紀塚這麼一眼,師弟們那邊終於安靜下來了。
“小師妹!”
紀塚的手握上秋璿的肩,神情關切的看著麵前小小的人。
“紀塚師兄,師傅這次離開昆侖是要去做什麼?”秋璿抬頭看著紀塚。
紀塚聽了秋璿的問題,隻是低頭沉默。
“師兄,你們都知道了,為什麼不能告訴我?”
紀塚為難的看著秋璿,是,整個昆侖幾乎都知道卿塵師叔離開昆侖是去做什麼了,但是,卿塵師叔離開之前,已經交代過,絕對不能告訴秋璿他離開昆侖做什麼。
“師兄,告訴我吧!”
紀塚歎了一口氣,像是妥協了一般,看著秋璿道:“卿塵師叔,這次離開昆侖是去西海那邊誅魔。”
“誅魔,魔界的那個魔尊?”
紀塚點點頭。
秋璿秀眉緊蹙,一副很是擔心的樣子。
紀塚看著秋璿一臉擔憂的樣子,趕忙安慰道:“小師妹,你彆擔心,這次誅魔不僅僅是卿塵師叔一人,還有仙界的虛懷上仙他們在,卿塵師叔手中有陷仙劍在,不會有事。”
“可是天帝手中有軒轅劍,還不是沒有贏得過魔界的那個魔尊麼?”秋璿很想這麼問,可惜跟著卿塵這麼久,什麼話是應該說的,什麼話是絕對不能說的。秋璿還是知道的,這句話她隻是輕輕在心裡問,並沒有說出口。
……
修煉的時候,秋璿一直心不在焉,白衣師傅血染白衣的情景,反反複複的在腦海中浮現,再沉寂,再浮現。
“小師妹,小師妹!”耳邊似乎有好多個不同的聲音在喚自己。秋璿卻睜不開眼睛。
“快去叫師傅!”這個聲音好像是紀塚師兄的。
一個小師弟匆匆忙忙去叫子賢師伯來了。
很快,子賢師伯便趕了過來。
看著閉著雙眸,不斷掙紮的秋璿的,子賢蹲下身子,皺眉道:“紀塚先放開她。”
紀塚遵從師命放開了秋璿。
子賢伸出手指在秋璿的眉間點了點,純白色的光芒鑽進秋璿的眉間。子賢依舊皺著眉盯著秋璿,這孩子……
“師傅,小師妹她?”紀塚看著師傅已經放開了小師妹,可是卻仍然不見人醒過來,擔心的問道。
“把你小師妹送到為師房間左邊的那間屋子,這個樣子,先不要讓她回洛峰了。”子賢這麼吩咐道。
“是!”紀塚說著抱起秋璿,向師傅房間的方向走去。
子賢站起身來,看著聚集在一塊的這些昆侖弟子,嚴厲的道:“你們可知道私下裡議論上仙是什麼罪名?”
眾位昆侖弟子齊齊在子賢麵前跪下。
“弟子知錯!”
“去祖師牌位前跪著,沒有我的吩咐不許起來!”這些孩子,近來越發不像話了。是他這個師傅疏於管教麼?
“是!” 等到這些弟子們齊齊離開,子賢這才向自己的房間走去。
走到自己的房間,卻沒有推門進去,卻走到房間左側的屋子,推開門進去了。
看到自己的大弟子紀塚正拿著毛巾在為秋璿擦拭額頭上的汗水。雖然早就知道自己這個徒弟,性子穩重謙和,可是看到這孩子如今對著床上的秋璿這般的仔細。子賢歎了口氣。作為紀塚的師傅,他還當真是有些失職了。竟然沒有發現這孩子不知道什麼時候起對卿塵的這個小徒兒生出了這般心思。
紀塚見師傅進來,忙起身,看著師傅道:“師傅,為何小師妹還沒有醒過來?”
子賢道:“被心魔所纏,沒有那麼快就醒過來。”
紀塚聽了師傅的話,臉上的擔憂又重了一分,對於修行來說,心魔這種東西,說可怕,隻要你能夠抵抗住,也就不算可怕,反之,就變得很難收拾,曾經有多少個修仙之人在自己的心魔上栽了跟頭。
“紀塚,你知道你師弟們在你們修煉前議論過什麼吧?”
紀塚聽後看著自己的師傅垂首道:“徒兒知錯。”
“你可知道你是哪裡錯了?”子賢看著紀塚問道。
“徒兒沒有及時阻止師弟們對卿塵師叔的議論。”
誰知子賢聽了紀塚的回答隻是搖搖頭,道:“嘴巴長在你師弟們的身上,自然由不得你管著。”
“那……”
“你的錯是明明知道你小師妹聽到了你師弟們的那些議論,竟然還沒有阻止她修煉。難道紀塚你不知道,修仙之人在那種時候是很容易走火入魔的。”子賢皺眉看著自己的徒兒厲聲說道。
紀塚聽後,立即垂首,道:“是徒兒大意了。”
子賢看了這個弟子一眼道:“你也去祖師牌位前跪著,沒有為師的吩咐不準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