納蘭褚旭側頭向後看了看被冷落在旁的香瑟瑟,回過頭來,指尖輕撥,桌上的酒杯跌落身上。
“怎這麼不小心呢?”太君著急道。
納蘭褚旭看了一眼灑著酒水衣服,抱歉笑道:“奶奶,旭兒先回去換件衣服。”他再轉頭看向鄰桌的香瑟瑟,微笑說,“瑟瑟,陪為夫回去更衣。”
離開郭香苑走了一段路,納蘭褚旭把手中的貓眼石遞給香瑟瑟,沒有說話。
她輕抬眼眸迷惑看著他,再低眸看他手中的貓眼石。
他低沉笑道:“定情信物,忘呢?”
這男人總是不長記性,香瑟瑟沉下臉,冷聲道:“不許笑。”
納蘭褚旭聽見她的提醒,無奈嚴肅起來,再晃了晃手中的貓眼石,示意讓她收下。
香瑟瑟睨了一眼他手上的東西,那天好像因為這個,這男人就突然抽風了,以為他扔了,現在怎麼又把它拿出來?
一會兒,她輕哧一聲道:“你說這一顆石頭,又不能當鏈墜,又不能當發飾,你貿然給我,不覺得沒有誠意?”
納蘭褚旭無語,這女人……
當初是誰說隨便在地上撿一顆石頭都可以的,現在又來挑剔?
女人心,海底針。
他緩慢握緊手中的貓眼石,回想當初,那時候是是誰嚷著非娶她不可?可一轉眼,她說忘記了一切愛上了彆人。
女人,都是如此善變嗎?
頓了頓,他斂去嘴角輕蔑的冷笑,才輕聲道:“我那還有好些珠花,你都拿去吧。”
“我不愛珠花。”香瑟瑟淡然回答。
納蘭褚旭輕皺眉頭,低眸看她。
香瑟瑟沒有看他,淺笑道:“我不愛珠花,你若覺得礙地方,那就送給有需要的人。像之前那個生病的人。”
她不糾結那些珠花為何而來,但是,既然是彆人不要的東西,於她這又潔癖的人,怎麼會要?
“好。”納蘭褚旭應了聲,沒有再說話。
宴會散了後,雲婆扶著太君在緣境的院子裡散步,沉默了會,雲婆若有意味說道:“主子,剛才老奴瞧見了,大少爺是故意把酒杯打翻的。”
“嗯,我眼睛還沒蒙,能瞧出來。”太君看著前方,臉上的表情不慍不怒,讓人無法揣摩,淡淡道,“他是在心疼他那媳婦。”
雲婆嘻地一聲笑了,忙答道:“這不是您盼著的嗎?大少爺終於開竅了。這,要不要給少奶奶送些補品過去?”
太君擺擺手,走進屋子裡坐下,接過雲婆奉來的茶,若有意味道:“不能心疼她,否則旭兒怎麼學會憐香惜玉?更何況,那不是一般的女人,我一看她那眼睛,野,特彆野,比男人還野。這女人,必須訓。”
雲婆會意點頭,一會兒,又輕聲道:“主子,還有一事。老奴覺著,這大少爺和白姑娘似乎早就認識一般,大少爺看白姑娘的眼神總是怪怪的。”
這回太君笑了,擱下茶杯,詭秘道:“若是老相識,正好。”
今天在亭子裡她就看出了端倪,納蘭褚旭一直愣在原地,絕不僅僅是因為白若惜的美色,他的眼裡有久彆重逢的驚訝,有不甘,有眷念。
白若惜表麵上雖然沒什麼,但她也察覺到她的局促緊張和歉疚。
在納蘭褚旭主動提出帶白若惜逛旭王府的時候,她就肯定了自己的猜想。
雲婆明白她的意思,試探問道:“主子要撮合他倆?”
太君理所當然點點頭說:“這白姑娘溫婉賢淑,且才貌相全,與我們家旭兒最相配。而且,這丫頭甚是貼心,旭兒若能娶到她,這是八百年修來的福氣。”
雲婆跟著竊笑兩聲,附和道:“怪不住主子安排白姑娘住在這裡。”
翌日,香瑟瑟突然接到香凝玉的急信,忙來到約定的酒樓,她輕輕把廂房的門推開,往裡邊輕掃,沒有瞧見人。
她輕邁腳步走進去,一邊張望一邊小聲喊道:“四姐姐……四姐姐……”
“誰讓你到這來的?”
聽見一個冷厲的男聲,香瑟瑟打了一個激靈猛然轉過身去,看見聶雲庭從屏風後走出來,頓時嚇了一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