聶雲霄輕作點頭,抓著她的衣袖沿著由青石鋪成的小路走去,輕咳幾聲,歡喜笑道:“到前邊看看,你會有驚喜的。”
香瑟瑟迷惑跟著他走去,穿過這片小林,放眼向前看去,映入眼簾的是一片望眼無儘的花海,姹紫嫣紅,甚是壯觀。
明明已快入冬,這些鮮花卻開得漫山遍野,她又驚又喜,側頭看他。
聶雲霄略帶自豪道:“這裡地處偏僻,突然發現牆後是一片荒廢的草地,我便命人把圍牆拆了,然後在這種植了一些花,都是從各地搜羅回來的奇花異草。有的可以入藥,有的可供觀賞。”
香瑟瑟展開雙臂深深呼吸著花香,微風徐來,夾雜的花香泥香的清風透入心扉,甚是愜意。
她睜開明淨的眸子側頭看他,莞爾笑道:“五皇子長歎無人為伴,可是,在瑟瑟眼裡,你才是最厲害的,能與大自然為伍,又有多少人渴盼而又無法得到?”
聶雲霄凝視著她不染纖塵的笑容,想著她剛才恣倦慵懶的模樣,不由得心魂輕顫,他忙轉移目光,輕聲道:“三皇兄已經醒來了。喔,他身邊還有一個女子。”
“女子?”香瑟瑟迫切問道,“誰?”
聶雲霄輕皺眉頭想了想,回答道:“好像是月戲班子的三娘子,她跟三皇子一同囚在塔中,也中了毒。”
“三娘子,被囚在塔中?”香瑟瑟訝然低念,越來越覺得此事太複雜。
相府,納蘭褚旭來到亭中,看了看坐在石桌前的白若惜,隻是站在旁邊,雙手負後冷聲問道:“你到這做什麼?”
白若惜把一份帖子放在石桌上,輕抬眼眸溫婉笑道:“後天晚上,我在在蓬萊山莊設宴,希望你能到場。”
納蘭褚旭冷嗤一聲,淡淡道:“本相對風花雪月沒有興趣。”
“帖子我放在這了,來不來,是你的事情。”白若惜拂袖而起,不料此時一隻蜜蜂飛來,她怔了怔倉皇撲打,沒想到這蜜蜂竟然飛到了衣服裡邊。
“啊!”她整個人嚇得跳了起來,抖著衣服驚恐喊道,“納蘭褚旭!納蘭褚旭!蜜蜂!救我!快救我!”
納蘭褚旭冷眼看著,絲毫沒有任何著急,風輕雲淡道:“蹩幾下死不了人的,慢走,不送。”說著,拂袖轉身走去。
“啊……”被蟄了一下白若惜捂著胸口痛喊,她沒想到這個男人竟然這麼無情,此刻六神無主,隻知道衝上去抓住他叫喊,“它咬我!救救我!”
“滾開!”納蘭褚旭一手推開她的手。
白若惜拚死抱著他死活不放,糾纏間,兩人絆倒,白若惜踉蹌跌坐下來,藏在衣服裡的蜜蜂跟著飛走了,納蘭褚旭雙手撐著憑欄才沒有壓下去。
香瑟瑟正好走來,看見這一幕,猛然止住腳步。
白若惜氣喘籲籲緩了緩氣息,納蘭褚旭仍然冷著眸色拂袖而起,回過身邊便看見愣在亭子外的香瑟瑟。
白若惜側眸瞧見香瑟瑟忽然起來,踮起腳尖吻上納蘭褚旭的側臉,歡喜道:“多謝你幫我取出衣服裡的蜜蜂,彆忘了我們的約定。”
說著,她陰柔看了香瑟瑟一眼,拂袖走去。
納蘭褚旭不言不語,也沒有任何動作,隻是對上香瑟瑟目光。
香瑟瑟指尖輕動,看了看白若惜離去的身影,再轉向他問:“這是怎麼回事?”
“能是怎麼回事?”納蘭褚旭淡然道了句,從亭子走出來,與她擦肩而過。
香瑟瑟拽住他的衣袖,輕聲低念:“納蘭褚旭,你非要離我越來越遠嗎?”
納蘭褚旭抽回衣袖,冷聲說道:“你若信我,又何須質疑剛才是怎麼回事?”
“昨晚你還在夢裡呢喃著她的名字。”香瑟瑟眼圈忽紅念道。
昨晚他半帶發泄的占有,她沒有拒絕給他最好的,然卻聽見他不停呢喃著白若惜的名字,他不知道,那一刻她心如刀割。
納蘭褚旭指尖盎動,忽地一笑,回過身來,鉗住她的下巴,帶著幾分玩味道:“你對我從不相信,從不依賴,在你心裡永遠都有比我重要的東西,為什麼我就不能有比你更重要的東西呢?你心有不甘是吧,我告訴你,你以為我為什麼對你好,那隻因為你像她,像還沒有失去記憶的她!你香瑟瑟,由始自終隻是一件替代品罷了!我對你好,隻因為我得不到她!”
香瑟瑟忽然眼前一黑,險些沒窒息過去,不管怎麼用力卻再也無法看清他的輪廓,她不知道此刻內心是什麼感受,似痛非痛,似冷非冷,好象有密密麻麻的螞蟻在鑽洞,往洞裡灌進了硫酸,將這顆千蒼百孔的心一點一點腐蝕。
她不知道他是怎麼離開了,她也不知道自己怎麼到了大街上,隻覺得忽然喘不過氣,便再也沒了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