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瑟瑟側頭看向她手裡的錦盒,秘笑道:“正好,有了借口出宮跟納蘭褚旭會合。”
靈隱見她似乎有了一計,便不再多說。
香瑟瑟把錦盒打開看了一眼,是一枚極為翠綠的玉如意,她拿過錦盒直接摔倒地上。
靈隱微吃一驚。
香瑟瑟轉向她若有意味道:“你把錦盒抱回茜禹宮,說我意外聽見了不該聽的事情,驚慌之下才把玉如意打碎了,問,現在該怎麼辦?可有辦法出宮避避風頭?”
現在要想皇帝主動放她出宮,怕是不可能的,最可行的辦法就是借穹戈夫人出宮。
靈隱輕蹙眉心,把錦盒抱起來,試探問道:“夫人為何不直接用聽到之事,要挾穹戈夫人助你出宮?”
香瑟瑟雙手覆在腰前,輕邁腳步解釋道:“我自是要用此事要挾她助我出宮,但是,不能太直接。剛才我故意讓她以思洛公主要挾我,這樣,她就會以為我有軟肋,儘管我現在去要挾她,她也心安理得些。”
“夫人還是想維護思洛公主,不是嗎?”靈隱若有意味道,“她已經卷進這件事情,若非還有利用價值,定然會被穹戈夫人殺人滅口。”
香瑟瑟看了兩眼靈隱,眸光微暗,輕作點頭道:“阿洛雖對我不仁,但是,她變成今天這個樣子,都是她們想要害我之意,也算是我欠她的。”
更何況,在她心裡一直把阿洛當作親妹妹,豈能說恨就恨的?
現在迂回此舉,也算幫助自己,幫助她。
“靈隱到茜禹宮去,你呢?”靈隱緊接著問。
香瑟瑟琢磨了會,輕聲道:“我去見見我大姐和順安公主。”
既然身在宮中,她還是想認真查查阿洛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雖然二人不能再回到過去,但她希望解開阿洛的心結,免得她繼續被人利用。
姐妹一場,也算是為她做的最後一件事。
“嗯,夫人萬事小心。”靈隱輕作點頭道,抱著錦盒快步往茜禹宮走去。
看著靈隱走遠,香瑟瑟站了會,聽見輕盈的腳步聲,回過身一看,看見已經來到跟前的聶雲霄,心臟不由得抖了三抖,忙倒退半步。
聶雲霄看了看她臉色的驚色,輕咳兩聲,莞爾笑問:“瑟瑟見了我,為何如此驚慌?”
香瑟瑟輕扯嘴角微笑,忙穩住自己的腳步,好不容易穩住情緒,微笑道:“五皇子突然出現在身後,我當然害怕。”
“都怪我唐突了。”聶雲霄抱歉道了句,話音剛落,一隻灰色的鳥拍打著翅膀落到他肩頭上,他輕輕抬手,鳥兒跳落到他的指背處嘰嘰喳喳地叫。
香瑟瑟看了兩眼他手背上的鳥兒,輕揚嘴角試探笑道:“看來這些鳥兒都很喜歡在五皇子手上低語,不知道,皇子能不能聽懂它們究竟在說些什麼。”
聶雲霄唇瓣處浮起一抹詭秘的笑容,輕抬眼眸定格在她的眸子處,彆有意味沉聲低念:“你這幾日不都到藏書閣看有關鳥類的書嗎?那可查知,人類能不能聽懂鳥語?”
香瑟瑟聽見這話,心底一片駭然,下意識到退半步,儘量壓製著心中的惶恐,輕扯嘴角笑問:“五皇子……你怎麼知道我在藏書閣呢?”
她去過藏書閣兩次,兩次都知道了不該知道的秘密,換句話說,他不該知道。
聶雲霄邁前兩步,輕輕抬起手中的鳥兒,帶著幾分陰森的笑容,反問道:“我若說,是它告訴我的,你信不信?”
他這個目光很複雜,似冷似平淡,似殺氣又似玩笑,讓香瑟瑟顫抖的心跟過山車似的急轉翻騰。
她步步倒退,他步步逼近,香瑟瑟竭力穩住氣息,輕聲低喃:“信。”
這個男人的確可怕,但她不知道該怎麼辦,唯一的辦法就是拖延時間。隻要等到一個人,哪怕是宮女或太監,都會有機會逃離。
聶雲霄沒有繼續逼近,提起另一隻手來,低垂眼眸,輕撫鳥兒的羽毛,沉聲道:“我生來就有一種天賦,可與鳥獸交流。當年母後告訴我,這事不能讓彆人知道,否則會被人視為怪物。所以,我一直將此事隱瞞。”
說著,他稍稍抬眸看向香瑟瑟,微笑道:“瑟瑟,你比我想象中還要聰明。”
香瑟瑟迷惑看著他,此刻他的眼眸很明淨絲毫沒有威脅和殺氣,而是透露出幾分孤獨寂寞。
看了看他蒼白的臉色,她試探問道:“你……的病是假?”
“咳咳……”聶雲霄旋即虛弱咳了幾聲,側頭看她淺笑道,“你看我這個模樣,有假嗎?隻不過,這個病,是我自己賜給自己的。”
說著,他突然張開雙臂陰森笑了兩聲,笑聲滲人,手中的鳥也被驚走。
香瑟瑟看著他似是瘋狂的樣子,心中暗驚。
一會兒,他又止住了笑聲,滲人的神色也蕩然無存,宛如一個多年不見的好友,笑看香瑟瑟,緊蹙眉心訴苦:“太子有父皇,聶雲怒有納蘭褚旭,聶雲庭有穹戈夫人,我隻有我自己。所以我故意讓自己大病一場,脫離皇宮。”
他稍稍把手抬起,剛才被驚走的鳥兒又回落他手背上,抬著手背,他把鳥兒轉到跟前,低眸凝視著它,勾起一抹冷厲的笑容道:“從離宮的那一天開始,我就開始利用自己的天賦作部署。借助它們,我可以知道一切我想知道的事情。”
“三皇子中毒……是你所為?”香瑟瑟試探問道。
聶雲霄嘴角的笑容退了厲色,把手中的鳥轉向她,側頭看她淺笑道:“得知聶雲怒的陰謀後,我就來一個順水推舟。隻是聶雲庭命大,毒不死他。”
香瑟瑟緊蹙眉心緊接著問:“穹戈夫人的毒,也是你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