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留書連忙說道:“香六千金被囚於牢中,生死幾乎是歸根於昨晚之事。王爺隻需讓京都內盛傳一件事,太子為了討好穹戈夫人,故意陷害香六千金入獄即可。”
說太子為了討好穹戈夫人才陷害香瑟瑟入獄,換句話就是穹戈夫人懷恨在心,想要報複香瑟瑟,太子這麼做,或許就是她指使。
而她昨日又許諾不追究此事,現在若出爾反爾,定會惹來文人傑仕的厭惡。
矛頭指向穹戈夫人,穹戈夫人擔心那些文人傑仕誤會,肯定會想辦法替香瑟瑟解圍。穹戈夫人在朝中勢力龐大,她若想救香瑟瑟,那就簡單得多了。
而且,這麼一來,穹戈夫人在解救香瑟瑟的時候,又可以反客為主,指責太子陷她於不義。
聶雲庭琢磨了會,很是滿意,他瞅向葉留書,此人能想出這樣的計謀,肯定是看穿了他對穹戈夫人的看法,心念此人的確不簡單,幸好他因為誤會而投奔於此,否則,就被香瑟瑟拿了去。
他點點頭微笑道:“好,這件事交由你去辦。若這次能順利助香瑟瑟解圍,本王答應你,保香宜薛一生平安,哪怕你將來做出背叛本王之事。”
葉留書愣了愣,忙跪下來伏拜:“若王爺信守諾言,留書願誓死追隨!”
聶雲庭快步走過去,將他攙扶起來,微笑道:“在本王麵前,無須行此大禮。你先行帶香宜薛回去吧。”
“多謝王爺。”葉留書再次拜了拜,又不得不鄭重提醒,“王爺,既然有人以替香六千金解圍為題,那麼,恐怕有心人會依樣畫葫蘆,以害她為題。”
聶雲庭輕皺眉頭,這也正是他所擔憂的,這女人真的是拿生命作賭注。
他沉沉歎了一口氣,在心裡默念:“瑟瑟,並非我以你的性命作賭注,可是,你既然已經設了局,我也隻能這麼走下去了。你不肯退,我也沒理由讓。”
第二天,市井裡就傳出太子為了討好穹戈夫人而誣陷香瑟瑟的傳言。
然而,傳言卻不止這一個。
有的說香瑟瑟是都狼國派來的奸細,這次回來就是為了擾亂蒼月國,所以才先後得罪了穹戈夫人和太子,掀起滿城風雨。
還有的人說,香瑟瑟跟穹戈夫人是一夥的,七星閣內在其頭上畫龜,隻是為了掩飾兩人的關係,實質上是為了讓太子誤以為兩人不和,借機刺殺太子,卻失敗了。
傳言花樣百出,如此一來,所有的傳言都隻能是傳言了。
現在京都之內,幾乎每一個角落都在談論香瑟瑟的事情,當日在七星閣的文人傑仕三五成群聚在某處,分析局勢,商量對策。
還有市井之徒在鬨市裡設了賭局,賭香瑟瑟最終是死是活。
那些政治觸覺敏銳的人,自然不會將這賭局看作隻是區區一個普通娛樂,而是自我地賦予了深刻的含義。
香瑟瑟若生,則代表皇權勝。
香瑟瑟若死,則代表穹戈夫人勝。
整個京都一下子沸騰起來,連老人婦孺都在關注誰是香瑟瑟。
當然,這種近似瘋狂的發展趨勢,是聶雲庭始料不及的,他琢磨不透,這香瑟瑟究竟要將她自己置於何地?
聶雲庭放下帷簾,從袖中掏出一遝銀票,遞到馬車外,冷冷吩咐:“押香瑟瑟活,三萬兩。”
馬車外的小廝聞言,訝然吃驚,但也不敢耽擱,雙手接過銀票,連忙跑去。
太子府,聶雲霄獨坐在庭院裡逗弄籠中的鳥兒。
許久,一個身穿褐色裡衣藍底祥雲背子的男子沿著回廊走來,迫切追問:“殿下,你真的要殺了瑟瑟?”
聶雲霄把鳥籠打開將鳥兒放走,詭秘笑道:“殺她是必須的,但她的命,本太子會留給你。你放心,本太子不會忘了對你的承諾,一定會助你得到她。”
“多謝太子殿下。”來人滿帶感激道。
聶雲霄看了兩眼盤旋在天空的鳥兒,再偏頭看向站在前邊的人,秘笑道:“既然你擔心,今晚的行動,就由你親自指揮吧。”
“是!”男子忙抱拳單膝跪下來,嘴角旋即浮起誌在必得的笑意。
“香家……沒有動靜?”聶雲霄試探低念,他稍稍把手提起,盤旋在空中的鳥兒一下子飛落他的手背上。
他將打香瑟瑟入牢的目的有三,一,試探香家的忠誠度;二,他知道香瑟瑟不是一個衝動的人,這很可能是局,他想揪出香瑟瑟的背後勢力;三,借此嫁禍穹戈夫人。
可是,這些天以來,並沒有查到香瑟瑟的有關勢力。
儘管牢房一下子變得奢華,但無論是從獄卒抑或送來貨物的商家身上都沒查到蛛絲馬跡,他越發覺得這個女人太不可思議了,留著是個禍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