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頑固不化,那就休怪我不客氣了。”赤羽護衛冷冷低念了句,旋即揮手吆喝道,“拿下他們聽候陛下發落!”
“誰敢在這撒野!”
突然傳來一個中氣不足卻淩厲不減的叱喝聲。
香瑟瑟恍然一愣,是太君的聲音。
眾人不約而同扭頭看去,隨後看見一輛馬車徐徐到來,馬車停在了石像前,不多會,另個侍女率先從馬車上下來,接著由雲婆攙扶著太君轉下馬車。
太君下意識往香瑟瑟的方向瞧去,見她滿頭銀發,心頭微驚。
瑜貴妃雖沒見過太君,但雲婆和跟隨在後的兩個侍女,她見過一麵,估摸著太君的年齡,也猜到她就是旭王府的太君。
她忙整理了一下儀容,顧不得臉上炙痛的掌印,款款迎到太君跟前,欠身行禮道:“您就是太君吧,臣妾乃淩淵陛下的……”
豈料,太君沒等她說完,就由雲婆攙扶著直接與她擦肩而過,往香瑟瑟的方向走去。
瑜貴妃暗地冷了眸色,但礙於太後再三叮囑不能怠慢她,她才仍帶著一副笑臉回過身來,睨向赤羽護衛,厲聲吩咐:“還不趕緊拿下這些刁奴,彆礙了太君!”
太君頓時止住腳步,冷冷道:“誰敢動我旭王府的人?”
瑜貴妃動了動唇沒有說話,侍女上前來扶著她的手臂,委屈道:“他們目無王法,動手打我們娘娘,太君您得為我們娘娘主持公道!”
“嗯。”太君沉沉應了聲,看也不看那瑜貴妃,低聲道,“你先行帶人回去,這裡的事情老身來處理。”
瑜貴妃並沒有馬上應聲,想著她對自己的態度,試探問道:“太君……該不會故意包庇他們吧?”
太君臉色微沉,冷聲反問:“難不成你還要到旭兒跟前告老身一條包庇罪?”
“不敢。”瑜貴妃應了聲,緩慢繞到太君的跟前,淺笑問道,“但是,陛下敬重太君,臣妾也希望太君能做到公允,彆讓陛下為難。”
“啪”
話音剛落,太君直接賞了她一個耳光。
“……”眾人愕然,被賞耳光的瑜貴妃也沒反應過來,她身後的侍女也乾愣著。
還站在原地的慕容憶禁不住扯了扯嘴角,喲,這蒼月國的女人不管老的嫩的,一個比一潑辣呀,莫不成在這蒼月國賞耳光都是鬨著玩的嗎?
瑜貴妃雙手捂著左右被打的臉,愕然看著太君。
太君臉色傲冷,輕聲道:“你現在可以直接去跟旭兒說,這裡的人都冒犯了貴妃娘娘您了,他愛怎麼處置就怎麼處置,無需為難。”
瑜貴妃緊咬牙根盯著她,再下意識往香瑟瑟那邊盯了一眼,恨恨地抹了抹臉,掃視四周的人,睨向太君冷冷道:“你們當作本宮好欺負是吧?”穩定情緒後,吆喝道,“來人,把這裡的事稟報給他們蒼月國的陛下,讓他來處置。”
“是!”其中一個赤羽護衛應聲道。
“慕容憶!”香瑟瑟旋即吆喝一聲。
“在……在!”慕容憶險些沒應過來,連忙揮手呼應。
香瑟瑟揚聲道:“去把集上的百姓招來,機會難得,讓他們也湊個熱鬨。”
瑜貴妃回過身來睨向她,不悅責問:“你這是什麼意思?”
香瑟瑟莞爾淺笑道:“我們蒼月國喜歡與民同樂,今天這可是一盛事呀,百姓們錯過了,我豈不可惜?萬眾矚目,陛下判我死,也是轟轟烈烈的。”
聞言,瑜貴妃多了一層考慮,下意識暗暗瞧向老臉橫秋的太君,若是把此事鬨大,這老東西下不了台階的話,肯定會惹上邊不高興。
琢磨了會,瑜貴妃睨向那應聲的赤羽護衛,冷然吩咐:“剛才是本宮語言有失才讓太君動怒,可不追究,但是……”說著,眼角餘光瞥向香瑟瑟冷冷道,“這些刁民,決不姑息,他們乾了什麼,一五一十全稟告蒼月國陛下。”
未等那赤羽護衛回應,太君扶著雲婆的手上前來若有意味責問:“你說瑟瑟被旭兒休棄,可是你親眼見他寫下休書或是聖旨?休書在哪?聖旨在哪?”
瑜貴妃嘖了嘖舌,頓時說不上話來。
太君再逼進一步,語鋒淩厲道:“既然什麼都有,瑟瑟她還是旭兒的原配,你雖為貴妃,不過是一個妾侍,瑟瑟教訓你,是她的權利。你敢異議,是你的罪過!”
“你……”瑜貴妃踉蹌倒退半步,幸好被侍女攙扶著,她在心裡惡狠狠咒罵了一句“老不死”,繼而勾起一抹陰柔的笑容,不以為然道,“您錯了,本宮馬上要成為皇後,區區一個糟糠之妻算什麼?更何況是個廢人,留她當個貴人已是抬舉,更何況,她什麼都不是。”
“你……”太君正欲反駁,瑜貴妃拂袖側過身去冷聲喝道:“還愣著乾嘛,趕緊去稟告!”
赤羽護衛正想應聲,隻聽見香瑟瑟玩笑一聲道:“我乏了,先進去眯會,人齊了再告訴我。”
“……”眾人汗顏。
桃兒才扶著香瑟瑟轉過身去,瑜貴妃厲聲吆喝:“攔下他們!這是陛下的舊居,閒雜人等休得入內!違者,格殺勿論!”
“我蒼月國的地盤,何時由一個異族女人來發號施令呢?”
這時突然傳來聶雲庭的聲音,眾人微微一愣,隨後便看見一輛馬車到來,隨從把帷簾挽起,聶雲庭並沒有從馬上走下來。
瑜貴妃側頭看去,宮宴上曾見過他一麵,對他那身奢華的紫衣格外有印象,記得他是蒼月國的睿王,而且還是曾經被認為是都狼國的太子。臨行的時候,懿貞太後就提醒要謹慎此人。
瑜貴妃婉婉一笑,意欲說話,但聶雲庭卻沒有給她說話的機會。
坐在馬車裡的聶雲庭冷拂衣袂,身子稍微向前,單手靠著膝蓋,冷哼一聲道:“本王真是納悶,都狼國是不是沒人了,三番兩次派些動不動就惹是生非的小女子來。你以為我蒼月國是吃素的,憑你胡攪蠻纏就能挑起兩國的戰爭?”
瑜貴妃微微吃驚,這帽子可扣得大了,豈是她能擔當得起的。琢磨了會,她莞爾一笑道:“睿王言重了,本宮出使蒼月國,是因為陛下重視太君及旭王府一家,若派旁人過來,怕是怠慢了,所以,才派本宮過來打點,彆無他意。今日之事,皆因小人作祟。本宮乃都狼國準皇後,卻被這些刁奴所傷,難道睿王認為本宮不應該討回公道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