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邊,代替小公爺到闕歌樓相親的納蘭北峰憑欄目無焦距看著街上來往的車馬,心裡琢磨天銀國內站的事情。
“你是……小公爺……”
背後突然傳來不確定的低婉女聲。
納蘭北峰愣了會,收回思緒,回過身來看向那女子。
“納蘭少爺!”
豈料跟前這女子喊了聲,納蘭北峰微愣,試探問道:“你……認識我?”
他看了她兩眼,見此女五官精細,明眸大眼,肌膚若雪,身穿鵝黃色曳地長裙,發髻輕綰,簡單的裝飾顯得溫柔內斂,是一位清秀的小家碧玉。
他努力在腦海裡搜索了一遍,卻還是沒能找到關於此女的記憶。
女子見他完全記不得自己,心中的激動一下子沉了下去,向他施禮道:“小女子,上官佩爾。”
這個名字倒有些熟悉,納蘭北峰琢磨了會,試探問道:“你就是上官家的二千金?可你怎麼會在這?”
上官佩爾緊蹙眉心垂下眼簾,家中先後兩次安排她嫁給旭王府的兩位公子,可是最後都不得結果,她那嫁到天銀國來的姑姑提議也讓她嫁到天銀國來,無奈之下,她隻能聽從父命,千裡迢迢來到天銀國南都,今日正是要與那小公爺見麵的。
她早就聽聞這小公爺吊兒郎當,可儘管心裡有多不願意,也隻能向命運屈服,卻沒想到見了他,一個明明才見過三兩次,卻讓她朝思暮想的人。
入夜,香瑟瑟獨自坐在屋頂上看著天上的半月,沉思了良久,意欲拿起放在身旁的酒壺,卻發現被人摁住了,她側頭一看,才知道是柳岩。
發現另一個黑麵鬼組織在就隱藏白若惜的手下,且自己的藏點又被路以煜發現了,他忙著重新調整南都內的布局,突然出現在這裡,她霎時沒反應過來。
“警覺性那麼差,你是如何活到今天的?”柳岩低沉道了句,拿了她手裡的酒壺放到另一邊身旁去。
“想些事情罷了。”香瑟瑟莞爾淺笑道。
“在想會審之事?”柳岩緊接著問,目光落在夜色中,似乎也並無多在意。
香瑟瑟輕搖頭,喃喃道:“隻是突然覺得有點累,想發發呆,放鬆一下罷了。”
“或許你該找個人靠一靠,畢竟你是個女人。”柳岩話音剛落,香瑟瑟旋即側過頭來冷冷瞥了他一眼,柳岩對上她的目光低聲道,“女人,本該是讓男人保護的。這是人之常情,沒什麼丟臉的。”
香瑟瑟單手托腮,慍悶側過臉去不語。
柳岩側頭看她,低聲問道:“你還年輕,難道真的不打算再婚?”
香瑟瑟低垂眼斂,莞爾低笑回應:“在我的世界裡,愛情這東西太可怕了,被愛或者愛彆人,都是一件極其恐怖的事情,我再也不要嘗試。孤獨終老挺好的,至少活得自在。”
柳岩沒有說話,拿起放在身邊的酒壺自個喝酒,看著被烏雲蒙蔽的半月,心中思念的那個人越來越遠。
許久,香瑟瑟下意識側頭看若有所思的他,這柳岩可不是一個喜歡說八卦的人,今晚卻似乎有些多愁善感了,那淡漠的俊顏上縈繞著難以抹去的眷念,想必是在悼念他的亡妻吧。
沉默了會,她試探問道:“你呢?你跟我不一樣,將來可願意再找一個人好好保護?”
“若那人是你,我願意。”
話音剛落,聽的人跟說話的人眸底不約而同閃過一片愕然。
手拿酒壺在唇邊的柳岩,似乎突然嗅到她殘留在壺邊的齒香,觸電般擱下手中的酒壺,留下一句“玩笑罷了”,近似落荒而逃,身影瞬間淹沒在夜色當中。
還在原處的香瑟瑟看著倏忽消失在黑夜中的他,久久未能反應過來,應該,隻是開玩笑罷了。
她下意識把目光落到屋頂上的酒壺處,感覺挺怪異的,拂袖往地上飛去,快速回到自己的房間去,權當隻是玩笑。
是夜,藺和樓裡,堂下左右各坐著四個人,小公爺也在其列,不一會兒,太子路崇煜也來了,坐到正中的位置上去俯瞰群雄。
在座的各位都是在三國會審一事出來後,經過層層考驗、各種比試,才選拔出來參與三國會審這盛事的,有軍中猛將,有文人傑仕,亦有商賈英才。
今夜他們齊聚於此,就是為了商討如何對待即將到來的三國會審。
路崇煜緩慢橫掃過去,低沉道:“還有三日,三國會審就開始了,你們都是我天銀國的英才,認為此事該如何處置,對我們天銀才最有好處?”
其中一人連忙拱手說道:“此女並非凡胎,又是都狼國的克星,跟蒼月國的皇帝又似乎有著極其微妙的關係,留著她,利大於弊。”
“要不,說說都狼國那位神秘的皇後吧。”突然傳來白若惜陰柔低婉的聲音。
眾人紛紛扭頭看去,隨後便看見紫衣曳地的她在眾人的矚目中慢步走來,人人都知道她跟太子路崇煜有著曖昧的關係,而且她芙蓉閣籠絡了不少朝臣,在南都有著獨特的地位。
在這場篩選中,她幾乎是一馬當先,破了層層考驗,毫無懸念地成為參加會審的其中一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