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你不能去!”得知納蘭褚旭要前往田城,東籬連忙阻攔,“夜如晝他癡戀著皇後,不會傷害她的,這隻是他給你設的局?”
納蘭褚旭一手將東籬揪到跟前,冷厲責問:“你如何確定他不會傷害她?難道你忘了裴定天是怎麼傷害瑟瑟的?夜如晝他現在就是一個瘋子!”
“此言差矣。”
突然傳來殷憐晟的聲音,隨後襲來一陣桃花酒香,納蘭褚旭和東籬不約而同扭頭看去,見他懶意洋洋坐在窗戶戲謔。
“他是他,瘋子我是瘋子,他成不了我,我成不了他。”
納蘭褚旭瞬間陰沉著臉推開東籬,恨不得一巴掌拍死坐在窗上儘說廢話的人。
殷憐晟瞅了瞅他陰森的目光,眯起眼,笑眯眯道:“你嚴防各個關口,信卻還是到了我徒兒手裡,這是為什麼?”
納蘭褚旭輕皺眉頭,若有所思。
“有內奸!”東籬頓時脫口而出。
殷憐晟無趣瞥了他一眼,戲謔道:“你用肺來說話的嗎?”
“……”東籬驟然滿臉黑線盯著他。他雖然不知道此人跟納蘭褚旭究竟是什麼關係,隻知道納蘭褚旭每次見到他,那張臉就黑勝鍋底。他猜,這應該也是皇後娘娘眾多追求者之一。
納蘭褚旭似乎意識到什麼,冷冷拂袖而去。
東籬的目光在納蘭褚旭和殷憐晟之間徘徊了會,連忙朝納蘭褚旭追趕上去。跟著跟著,竟發覺他的方向是琿昌宮!
當日納蘭褚旭砸了太後的寢宮後,懿貞太後就搬到了琿昌宮。
換句話說,那瘋子話裡暗示的人是懿貞太後!
納蘭褚旭帶著盎然欲動的殺氣走進琿昌宮,此時琿昌宮內除了懿貞太後,再無其他人,而且懿貞太後還穿了一身壽衣,似乎預料到自己今日魂斷此處。
“是你動的手腳?”納蘭褚旭冷聲責問。
“是。”懿貞太後應聲道,“你對她的愛已經走火入魔了,這個注定禍害都狼國的女人,哀家寧可死,也要替你鏟除她!”
得知香瑟瑟為納蘭褚旭生下了孩子,卻被人擄走了。如此相似的經曆讓她越發恐懼,恐懼香瑟瑟會成為第二個她。
她深知這香瑟瑟比自己厲害,且納蘭褚旭對她並非愧疚而是著迷,甚至為了她做出弑母的事情,將來還有什麼事做不出來的?
所以,她再一次狠下決心,必須殺死香瑟瑟,哪怕是死。
恰好此時夜如晝的人找上了她,說香瑟瑟殺了他夜如晝最得力的部下,他時刻想報複。在田城設了一計,需要她配合。
她不管他們所說的是真是假,一心隻想除去香瑟瑟。而且,深知自己的兒子愛她成狂,若她死在夜如晝的手裡,那麼拿下凝霜城的兵馬就指日可待了。
“從此你我母子,恩斷義絕!”納蘭褚旭冷冷道了句,拂袖離去。
“瀚兒!”懿貞太後迫切大喊。
守在外麵的東籬沒聽見裡邊發出雷霆聲音,這才鬆了一口氣。
隔日,香瑟瑟與藥奴風塵仆仆回到皇宮。
東籬走到石欄處放眼看去,瞧見沿著神道走來的主仆二人,快步繞過石欄從階梯跑下去,迎上去迫切問道:“皇後,你們不是去田城了嗎?”
香瑟瑟輕作點頭,回應道:“的確是去了,隻不過總覺得有些不對勁,所以回來了。隻是,路上有些事,耽擱了一天。納蘭褚旭呢?”
看到是玉麵的來信,她便少了防備,但是,在趕路的時候,卻又想到,救人是一件緊急的事情,就算玉麵不願意見到納蘭褚旭,但也不至於跑到另一座城邀約她。
謹慎起見,她便帶著藥奴沿途返回,隻是在荒郊遇到一個臨盤的產婦,她才不得不拖延了一天時間。
東籬擰緊眉頭,稍帶擔憂道:“陛下去找你了。”
“什麼?”香瑟瑟訝然低念了聲,心想必是他察覺了端倪,擔心自己有危險才冒險前去的。她咬了咬唇,轉身便走。
東籬快步攔到她跟前,迫切道:“皇後你不能再去了!陛下知道那有危險,他會警惕的。隻要你平安,陛下就不會亂陣腳。你此刻若冒險前去,豈不中了奸人的圈套。屬下即刻派人給陛下送信。”
香瑟瑟微咬下唇,琢磨了會,的確,這種情況不應該再添亂了。
“你怎麼回來呢?你怎麼回來呢?”
突然傳來懿貞太後像似沒了理智的責問聲。
香瑟瑟扭頭看去,便瞧見懿貞太後發了瘋似的撲過來。
“夫人小心!”藥奴連忙護在香瑟瑟跟前。
這,香瑟瑟才知道,原來這是懿貞太後跟夜如晝設的局。
她本以為白若惜死了,裴定天死了,一切都會歸於平靜,卻忘了還有一個夜如晝,一個為了增加宣戰趣味,而殺死慕容憶的人!
這一夜香瑟瑟如法入眠,一直站在城樓之上等待納蘭褚旭的歸影,隻可惜,從白天等到黑夜,再從黑夜等到白天,不僅沒有他的音訊,連派出去的探子也沒有回音。
“報!”
忽然聽到城樓下的呼喊聲,香瑟瑟如夢初醒般渾然一怔,轉身有點急且兩日沒怎麼進食,眼前忽地黑了黑。
“夫人!”靈隱忙攙扶著她,再看向候在一旁的東籬。
東籬會意點頭,將探子帶到城樓上。
香瑟瑟扶著靈隱的手上前半步,迫切問道:“陛下如何呢?”
探子連忙回道:“回稟皇後,昨夜,夜如晝用不到半個時辰的時間將整座鯨城炸毀!陛下被圍困於田城,蒼月國禕德帝被圍困於我國邊域連雀城,夜如晝放出聲來,若三日之內,未能將二人的人頭送到廉州,他就會炸毀田城和連雀城!現在被圍困的兩城百姓人心惶惶,不知道會做出什麼事來!”
香瑟瑟怔了怔,不由得向後跌了半步。
東籬緊握手中的刀,心急如焚低念:“若是快馬加鞭,廉州距離田城和連雀城都是三日的馬程。為了保命,城中的百姓一定要瘋了。”
探子抬起頭來,目露驚恐道:“那夜如晝頃刻間就毀了一座城,城毀人亡,血流千裡,可怕至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