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妮請客吃飯的地方距離錦辰不遠。
一家規格中等的日料店,一邊聽著眾人點單,她的嘴角一邊心疼的抽搐。
一個個的平時說著要減肥養生不吃晚餐,這會兒到她請客了,全都原形畢露,恨不得把一年的飯都吃回來。
安妮的胳膊在桌子下麵捅了旁邊的女助手一下。
女助手會意,忙道,“彆光點菜啊,上點清酒,這家店的日本清酒特彆好。”
“……”
“酒來了,酒來了。”
“……”
“來,都滿上,”女助手忙著在長桌之間穿梭。
夏安好忙捂住自己的杯子,“王姐,我不喝酒。”
她那點兒小酒量,先前在霍夜冥麵前已經試過了,實在是喝不了。
“不給麵子?”對麵傳來安妮的聲音,當著夏安好的麵,她竟直接端起自己麵前的酒杯,“我打個樣,這杯酒我先敬大家,算是感謝這麼久以來大家在同一個部門同心協力,努力工作。”
說完,她便一飲而儘,倒置空酒杯道,“大家隨意就行。”
她是部門主管,主管都乾了,下麵的人哪有隨意的道理。
一桌人紛紛端起酒杯,也都跟著乾了。
見這個架勢,夏安好沒轍,隻能鬆開手,“王姐,我自己來吧。”
清酒不比啤酒,一入喉辣的很,夏安好直接被嗆到了,捂著嘴咳嗽不已,一張小臉瞬間被嗆得通紅。
“沒事吧?”陳姐在一旁給她拍著後背順氣,“你慢點喝,一看就是沒怎麼喝過酒。”
“小夏看著就是乖孩子,哪兒喝過酒啊,但是喝酒這事兒吧,一回生二回熟,”安妮笑眯眯的看著她,“再喝一杯就好了。”
“我真不喝……咳咳……”
夏安好拒絕的話還沒說完,麵前的酒杯就已經滿了。
安妮的女助手直接起身敬酒,眾人又都跟著陪了一杯。
夏安好這是騎虎難下,也隻能硬著頭皮上。
有一就有二,開了這個口子,後麵想拒絕都是不可能的事情,七八杯酒下肚,夏安好的一張臉紅的不像話,腦子也暈暈沉沉的。
她握著酒杯歪歪斜斜的靠在身邊的人身上,眼神迷茫,“我真的不能再喝了,呃……”
包廂裡正嘈雜著,眾人喧鬨,也聽不見她在說什麼。
助手王姐裝模作樣的在她嘴邊聽了一會兒,故意拔高聲音道,“什麼?小夏說還要再敬大家一杯。”
這話落下,眾人便起哄起來,“來來來,都滿上,滿上。”
“……”
夏安好醉的迷迷糊糊,也不知道自己喝了多少酒,等到聚會結束的時候,已經醉成了一灘爛泥,整個人趴在榻榻米上不省人事了。
“小夏,你還好吧?”
耳邊傳來的女聲叫著她的名字。
夏安好動了動手指,含糊道,“我不喝了……我真的不喝了。”
包廂裡的人都已經走光了,安妮看了助理一眼,“我先去結賬,你扶著點小夏,過會兒送她回家。”
“好,”女助理會意的點點頭,目光卻落在夏安好身下的帆布袋上。
夜色已深,黑色的轎車在路上行駛,這個時間的街區慣常堵車,車子開得很慢。
霍夜冥剛參加完一個飯局,靠在後座上往窗外看。
夜幕下的海城是最繁華的,路邊永遠有數不清的行人,牽手的情侶或是勾肩搭背的兄弟,亦或是醉酒的人。
看著街邊的行人,霍夜冥的眼中毫無波瀾,正要閉目養神時,忽然看到對麵路邊的長椅上歪著一道身影。
他眸色一緊,“程季,停車。”
“……”
霍夜冥下了車,穿過身後此起彼伏的喇叭聲,疾步走到街邊的長椅跟前。
夏安好歪在長椅上,手裡緊緊地抱著帆布包,渾身上下提不起一點兒力氣來。
“夏夏,”霍夜冥臉色沉的厲害,見果真是‘宋宜萱’,慍色瞬間爬上了眼睛。
夏安好聽到有人叫自己,迷迷糊糊的睜開眼,便看到霍夜冥正居高臨下的盯著自己。
她歪了一下頭,大著舌頭道,“怎麼是你啊?”
說著,她歪歪扭扭的從椅子上爬起來,試圖站起來,卻沒站穩,一屁股重新坐了下去。
“好疼,”她在椅子上摔了個屁股蹲,不滿的嘟囔起來。
霍夜冥看著她,氣得不輕,“為什麼喝酒?跟誰喝的?喝了多少?”
夏安好歪著頭想了半天,豎起一根手指頭,“喝了一點點。”
這顯然是醉的不省人事了,根本不知道自己在說什麼。
霍夜冥心裡有火,這要不是自己遇見的話,她一個人喝了酒在路上睡著,十之八九是要出事。
“跟我走。”
他二話不說,拉住了夏安好的手。
“我不走,”夏安好忽然急了,另一隻手死死地拉著長椅不肯鬆開,“我要等卿卿來接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