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孽沒看我哭，倒是低下頭，微微一笑：“我知道你會哭，可是，這是事實，你總是要接受的。”他說接受！我笑，：“這樣的結果我不要接受，你說什麼就是什麼？我不聽。”我捶著他的胸膛，罵道：“我們這麼多年的感情了，你為什麼要放棄？為什麼要喜歡上別的女人？我不要！”幾乎是嘶吼，他伸手抓著我的手，我哭泣，一點不像看他臉上的笑容有多殘忍，我不想看到，一點也不想看到。
妖孽抓著我的手不放，完全不給我掙紮的機會，我低低地哭泣著，隻覺得心口難受，喘不上氣來，我咳嗽，抽噎，坐在一邊等死，妖孽猛地坐直身子，拍著我的後背：“怎麼樣？”
我不說話，翻白眼，還想口吐白沫。
死了才好。
妖孽給我順氣：“快呼吸啊！”
呼個屁，我高興地翻白眼，搖頭，指著自己的心口道：“我……就，就是，想，想死。”一句話嗚咽地不成樣子，他給我拍背，罵道：“不許。”
不是還擔心我的嗎？
我搖頭，拍開他的手，趴在床榻上，搖頭：“我就，不活。”遠離他，他已經伸手來捉我，罵道：“過來。”
我繼續搖頭，難受地捂著胸口，張著嘴巴，一點氣也進不來，之後閉上眼睛，昏迷……
我一直覺得自己很堅強，現在也真的堅強夠了，一點也不想繼續了。沒有你，失去你，我真的不想活了。妖孽拉著我的手，看著我的手心，不斷地捏，我心裡樂嗬嗬，你就傷心難過去吧！
他捏著我的嘴巴，猛地灌了一口氣進來，我嗆得咳嗽起來，嗚嗚地哭泣。
他攬著我的後背，在我後背順氣，我心裡甜滋滋地，但不好說什麼，隻由著他胡來，他抓著我的手心，不斷地捏，總算願意開口：“明珠，不要死。”
我是神仙，不會死。
我心裡一陣感動，你瞧，剛才的話還不是氣我的。
我在心裡好好地大笑一番，他抱著我越發緊了，道：“不準死。”
我甚至聽到了語氣的哭腔，一滴滴眼淚滾落，最後沒有誌氣地睜開眼睛。他看著我醒過來，眼裡帶著笑：“沒死就好，沒死就好！”鬆開我的嘴巴，抱著我起來，捏捏我的臉：“嚇死我了。”
我撲上去摟著他的脖子，整個身軀靠在他的身上：“你還說你不愛我了，我知道，你就是我愛我。”
我說了這句話，就大哭起來。
我們錯過了太多太多的年份，我真的不想錯過了。
就算隻剩下一天，我也想和你在一起，你還不明白我麼？在他耳朵上親吻，他身子顫動著，不知道該如何是好，摟著我的手也鬆了鬆，我不管，此刻，以後你都是我一個人的。
“我不要和你分開，我絕不要和你分開。”在他脖子上胡亂地啃咬：“你承認你愛我啊，你承認你就是愛我的！”我嗚嗚地哭泣，不斷地在他肩上，磨蹭，搖頭：“我不要和所有的人分享你，不要！你有什麼事情就和我說啊！”我想聽到他說話，但他自始至終也不願意開口說一句話，我難受地扭捏著身子，他隻抱著我，好似我沒有說話一般。
我覺得我們兩個人一直處在一個階段，誰也不願放手，誰也不願意開口。我們之間總是這麼簡單，又那麼複雜，我猜不透你，你也猜不透我，這樣的關係，我實在一點也受不了。輕聲哭泣著，他攬著我的後背笑道：“我隻是擔心你會死掉，沒有說我會愛你。”
還是不承認嗎？
“你就這麼希望我離開。”這次我真的要發表了，放開他的身體，從床上胡亂地抓起一團被褥丟到他的身上，大聲哭喊：“你不許這麼對我，不許！”我不知道還能說什麼，他躲，我抓起什麼砸什麼，他無奈，隻一個勁地躲，最後兩個人赤腳嚇了地。看著他臉上的傷痕我也心疼，不敢在弄那麼具有殺傷力的東西砸他，隻敢拿起軟軟的東西，他跑，我也跑。
兩個人倒不像是在分手了。
我笑了笑，揉著眼睛：“你就是愛欺負人。”我都哭腫了眼睛了。
他笑，異常開心：“你別生氣了。”
能不生氣麼？
我也不知道他為什麼開心，但看他的樣子似乎很久都沒有這麼開心了。兩個人腦袋靠在床上，他用手捋著我的頭發：“你以後，不要這麼哭了。”
回頭看著他，笑了笑，整個身子依附在他身體上，笑道：“隻有和我在一起，你才會這麼開心，對不對？”
妖孽一愣，呆呆看著我，點頭。
總算承認了，我曉得極其開心，點著頭。
他卻抓著我的手，搖搖頭：“和你在一起最開心，但是，已經找不到愛的感覺了。”
“你剛才那麼緊張我……”我道，小心翼翼看著他的眼睛，我要捕捉到那一絲絲的舍不得，我要捕捉他所有的感情，我不是傻子，不會相信他說不愛我，就不愛我的這樣子的傻話。
妖孽笑，搖搖頭：“我怕你死在這裡，太上老君回來找我的麻煩。”
他說的這麼直白，看上去一點也不像是在欺騙人的，我愣了愣，笑了笑：“那麼……然後呢？”
“會引起很大的轟動，我承受不起了。”他笑笑，拍拍我的手：“我隻想和晴雨過最平靜的日子，何況，我和晴雨有了孩子，這是我應該負的責任，我要好好地對待她們母子。”
我笑：“那麼我呢？”
“你身邊有很多人，他們都可以照顧你。可是……晴雨隻有我一個人。”
他眼睛都不眨，就這麼從嘴巴裡說出這兩句話，我呆愣愣地看著，卻又什麼也反駁不了，我想說我的生活裡，其實有你一個人也就夠了，其實和你在一起，我其他人都可以不要的！可是他的眼神讓我很畏懼，我根本開不了口，像是一張布條，硬生生地裹著我的嘴巴，一個字也不能說出來。
有時候是懊惱的，是氣氛的，因為妖孽總是什麼都隱瞞我。
他太了解我，了解什麼是我的弱點，了解什麼時候我脆弱的一個字也不想說，了解我害怕聽到什麼樣的話。但其實我已經成長了，和一百多年前的我早就不一樣了，我唯一變的，隻剩下我的臉皮，夠厚！
無論聽到什麼，看到什麼，我都會隱忍。
特別是對我深愛的妖孽。
笑了笑，點了點頭：“那麼，我可以和別人在一起，可以和別人生孩子？”
妖孽愣了愣，之後點著頭。
他居然點頭。
我拉著他的手到了我的小腹上，輕輕地撫摸，他並不抗拒，我開始編故事。
“這裡，第一個懷的，是你的孩子，結果，不幸死了，沒留住。”妖孽眼裡帶了痛，看著我的小腹，自行地在我小腹上撫了撫。我很滿意這樣的結果，笑了笑：“這裡，第二個懷的，是老君的孩子。”
妖孽的手僵住，再不動了。
“結果，也不幸，沒有了。”我笑了笑。
妖孽眼裡帶著恨。
還說我可以……
“這裡，第三個，懷的，還是你的孩子。”我笑了笑，眯眼苦楚地看著他：“你記不記得上次在一次，我沒有喝藥。”留下兩滴心酸的淚水，我笑：“然後你去了那副畫裡，我去找你的時候，被帶走了。之後很長時間沒有見到你！我想你一定不喜歡孩子，我就……把她弄掉了。”妖孽捏拳，我繼續：“可是沒想到你會要她的孩子，我多慶幸我沒了你的孩子！還好你不喜歡我，不然這些話我一定不會說出口的。”
妖孽瞪我：“你為什麼？”
“因為……”我不說，回頭看著別處，擦了擦眼角的淚水：“我知道我們不能在一起，所以我自己很堅決地把孩子弄掉了，不想他受苦，我知道你會責怪我，所以一直沒有說，也許你是對的，我們可能真的不能在一起。”
妖孽愣了愣，苦笑。
“可是，我得不到的，我也不要別人得到。”我無心，說了一句話，緊緊盯著他的眼睛：“如果是因為孩子，你不願意和我在一起，那我會把你的孩子也扼殺了！”
絕對是無心之說，我根本不會這麼做，可是招來的，是妖孽的一耳光。
我不知道他究竟憤恨的是我說了這句話，還是憤恨我沒了三個孩子。
但我不滿意，如果是因為那個女人而打我，我真的會難過地死掉的。捂著臉頰，笑了笑：“你在氣憤什麼呢？氣孩子麼？”我笑。
“不是。”他一口回絕，緊緊盯著我，一把掐住我的脖子，用力：“孩子是無辜的，你為什麼？”
無辜的？
他說的，是他們的孩子還是我指的沒有存在過的孩子？我猜不到，有些無語地看著他，咳嗽，實在太難受了。
妖孽眯眼，咬牙：“你變了，變了！”
我變了，但不變的，是對你的感情。
我苦笑，搖搖頭。
“我想殺了你。”他道。
我閉眼，如果不愛我，大可以殺了我，反正，沒有你的生活我真的過不下去。
我一定要用這種辦法來測試你的真心嗎？
妖孽笑：“你走。”
搖頭：“我不走。”想去抓他的手，但他退後，笑了笑：“我明天會離開這裡，以後不會見你了。”這麼說，這次其實是來見我的。我應該想得到的，他多次出現在我的生活裡，肯定是來見我的，期盼地看著他，笑了笑：“讓你離開兩次，再不會讓你離開第三次。”撲上去挽著他的胳膊：“哎喲，真的生氣了，我剛剛說的話都是騙你的！不信你檢查我的身體，根本沒有懷過其他壞子，何況，我就想用孩子牽著你呢！有孩子才好。”我沒皮沒臉地說，知道自己玩大了。
他還生氣著呢，臉色鐵青，我咬牙，不敢看他，一直點著頭：“我錯了，我真的錯了，下次我絕對不開這樣的玩笑。”小聲地說，感覺他身子的顫抖。
剛剛那麼在意的我死活，後來那麼氣憤，鬼才信你一點都不喜歡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