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宮廷靜謐。
當朝皇帝李政寢宮,燭燈未熄。
年過六旬的皇帝還在伏案而作,一旁翰林院學士兼太學院太傅沈闊,恭敬垂立聽候。
李政批改完奏折,停筆歎氣道:
“我武朝這些年江南道風調雨順,邊境也是穩固有方,惟有西境屢有匪盜猖獗,弄得民不聊生!今天的五十三份奏折,有三十一份說的都是西境鬨匪!何時才可止此匪患?還我武朝百姓一個安寧?”
沈闊道:“陛下治國有方,滿朝官員也儘皆各司其職,西境匪患之止,指日可待!”
“唉,但願如此吧。”
李政歎氣,端起案前熱茶抿了一口,才緩緩問道:“太傅對《護城雪》此詩如何看待?”
沈闊恭敬問道:“陛下的意思是........”
“太傅認為這絕句會是.......六皇子所作?”李政嘴角緩緩溢出一絲嘲弄。
沈闊立刻道:“陛下,臣不敢妄言!”
“但說無妨。”李政蒼眸含光,抬眸看了一眼沈闊。
“陛下,那老臣便說說看法。”
沈闊咬了咬牙,作揖道:“此詩不管是立意還是應景,亦或者是用詞用韻,樸素而絕妙,作詩之人的詩才亦有......蓋世之威!”
“哦?太傅的意思是六皇子有曠古絕今的不世才氣?”
李政神色驟然有些冷漠,喝道:“真是荒謬!”
“老臣不敢!”
沈闊立刻嚇得跪下,“此詩可為千古絕句,但是否是六皇子所作,老臣不敢妄言!”
“哼!”
李政冷哼一聲,道:“六皇子不學無術,這麼多年朕儘皆看在眼中,今日你公然在堂竟然也被此子蒙蔽,認為此詩便是他所作!真是荒謬!難不成,朕這麼多年是眼瞎不成?”
“老臣不敢!”沈闊渾身顫抖。
可是今日眾目睽睽,那李準確實七步成詩!
絲毫找不到任何作弊之舉啊!
半晌,李政臉上的怒容才緩緩收斂,讓沈闊起身。
隨即看著早已經謄抄在案的那首《護城雪》,輕聲吟誦一遍:
“千山鳥飛絕,萬徑人蹤滅........作此詩之人,深得詩歌要領,用詞精準通俗,簡單易懂,若是放置民間,亦可為婦孺吟誦,恐怕傳唱久遠。太傅如此點評,倒真是十分合適,此詩確可稱為千古絕句。”
他歎了歎,道:“此人若是為我所用,我武朝文氣可增益數倍!”
“陛下,今日六皇子當場誦出此詩,但是具體何人所作,老臣.......確實看不出。”沈闊立刻道。
這首詩太絕了!
六皇子李準太廢了!
誰也不敢相信,此詩就是李準所寫!
即便是沈闊也不信!
因為,連沈闊八鬥才氣之稱也做不出這樣的詩句!
李政看著手上的詩,冷哼一聲,道:“哼,不學無術多年,如今不知從何弄來如此絕句,便真以為朕好糊弄?詩才一關姑且算你暫過。但其他皇子哪一個不是文武雙全?那朕便要考考你武才,朕倒要看看你又如何糊弄朕,這次,朕親自考驗!”
翌日清晨。
皇宮偏殿。
皇帝的貼身侍奉太監王蓮,奉著陛下口諭,叫醒了還在大睡的李準。
“陛下有旨,六皇子李準,昨日詩才考驗暫且算過,但武朝皇子皆當文武雙全,今日陛下要親自考驗六皇子武才!請六皇子立刻啟程麒麟殿接受陛下當場親驗!”
“是,兒臣領旨!”
李準領旨起身,眉頭卻是緊皺。
考驗武才?
這是檢驗自己拳腳武功啊.......
這可糟糕,他半點不會啊!
算了,走一步看一步,事已至此,也沒有其它辦法!
隻是,自己這個便宜皇帝父親,這是鐵了心要把自己弄出京城啊!
夠狠!
他昨晚便知道,昨天的詩會即便自己能過,也不會有人相信的,果然自己這個便宜父親第一個不信!
一大早便換著法子來搞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