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後娘娘駕到!”一聲近似一聲的唱和,之後是芯芮扶著太後走來。
太後一眼就看到條凳之上的皇子和跪倒在地的公主,她氣憤的走到皇上跟前,淚流不止,顫顫巍巍的道:“皇上要打他,他犯了什麼該殺的罪嗎?竟要皇上往死裡打他?皇上不如找人先打死哀家再打死他,省的哀家跟著你們生氣!哀家隻當是死了,看不見你們胡作非為,也就靜心了。”
皇上見著太後,終於放下手裡的板子,低下頭道:“怎麼驚動了皇額娘?這個不孝子,朕在管教他。”
太後已經顫抖著雙手過去撫摸淩俊的額頭,看到他鮮血的下人,又是生氣又是心疼,對著皇上道:“虧了哀家來了,若是不來,皇上難道要打死他嗎?他是不是你的兒子?竟然下得去這樣重的手?你小的時候也很頑劣,哀家和先皇幾時打過你?你是哀家捧在手心裡養大的,一根指頭也沒碰過你的。你怎麼忍心打哀家的皇孫!”
太後氣的險些暈倒,元格格趕緊扶住太後,皇上趕緊道:“皇額娘彆生氣了,都是朕的不是。彆為了朕氣壞了額娘的身子。”
太後道:“哀家已經是半截身子入土的人了,要著身子有什麼用。若是淩俊有個好歹哀家也不活著了。嗚嗚……”說著又是哭了一會子。
元格格趕緊道:“太後娘娘,皇子傷的不輕,還是趕緊找人抬回去醫治吧。”
太後道:“著人抬到哀家的慈寧宮去。我看誰還敢打他。”
這邊芯芮組織幾個小公公、婢女將皇子從條凳上鬆開,然後用軟床抬到了太後的慈寧宮裡。慈寧宮的偏殿收拾出來一角,已經著人鋪好了柔軟的被褥,又叫人到阿哥所裡找來了新的衣褲。這麵王太醫與齊太醫都趕來了。
“衣服已經和皮肉粘在一起了,容微臣與齊太醫稍作處理,隻好把傷口清理乾淨才能上藥的。”王太醫如是說道。
太後看了更加心疼,“你要責罰兒子哀家不管,隻是你萬不該往死裡打他。何況他還這樣小。哀家知道,皇上因為夢貴人失子的事情厭棄了郭絡羅氏,順帶著也厭惡了她的孩子。
所以竟然尋事要打死他乾淨。嗚嗚......可憐了哀家的淩俊和飛蘭。孩子又有什麼錯處呢?皇上又這把子力氣不如把朝政外亂治理好。”太後抽泣不斷。
見著飛蘭,太後招手叫她過來,飛蘭看見自己的哥哥被打的厲害,早就戰戰兢兢,心疼不已,淚眼婆娑,十分委屈,太後喚她,她哭泣著躲在太後的懷裡,太後道:“把個飛蘭嚇成這樣。皇上膝下本來就子嗣不多,皇子就淩俊與淩拓兩人,哀家和皇後都是日日小心照顧撫養,難道就是給皇上打罵的嗎?”
皇上也知道自己下手重了,此刻看太醫醫治,又兼著飛蘭哭泣,已經心疼不已了。太後還這樣埋怨他,皇上越發難過,眼圈也紅了起來。
元格格勸道:“皇上也是一時心急,恨鐵不成鋼。您就不要責怪他了。”
太後仍舊是哭泣,這邊太醫已然將沾了血跡的衣褲收拾乾淨,開始上藥。皮肉破損的厲害,膏藥塗在患處一定鑽心一般的疼痛。
“啊……啊……”大皇子連連叫嚷著。
太醫規勸著道:“皇子的腿上臀部沒有一處好地方,皮肉破開了,若是不敷上藥隻怕要發炎症。雖然沒有傷及道筋骨,但是也不能大意。請皇子忍耐一下。”
太後一聽白了皇帝一眼,又對淩俊道:“你這個孩子,素日裡也懂事聽話,讓哀家放心不少。怎麼近日總惹你皇阿瑪生氣?怪不得你皇阿瑪打你板子。管教管教你也好,省的將來犯下大錯就晚了。你是皇子,一言一行都比不得旁人。叫你用功讀書寫字也是為了你好,你就聽話些吧。哎。”
太後歎氣,皇後也是不住的規勸。這邊皇上已經沒有了方才的怒氣衝衝,他看著太醫進進出出拿著沾血的衣褲,又拿著藥盒子,臉上全是擔心和心疼。哪裡還像剛才一樣凶神惡煞呢?
太後對皇上道:“皇上管也管過了,打也打過了,罵也罵過了。皇上也該安心了,就讓孩子在哀家的慈寧宮住下。皇上無事也不必來了。”
皇上低頭,道:“兒子告退。”然後轉身離開,看著皇帝離去的背影,太後歎氣。
“皇上也是出於無法才教育了皇子,皇額娘何故說這樣的話傷皇上的心呢?”皇後道。
“哀家的這個兒子哀家最了解了,皇後不必多言。罷了,你們也回去吧。這裡有元兒一人就夠了。”太後擺擺手,這麼一會子,太後哭也哭了鬨也鬨了,又受了驚,勞了神,自然十分疲累,皇後引著眾人離開了慈寧宮。
柔貴妃道:“哼,後宮中子憑母貴也是對的,皇上一定是厭棄了郭絡羅氏才會連帶著惱了大皇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