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8章 耳報(二)(1 / 2)

“不說哥哥,就是本宮母家,多羅一族多少能人武將,還有阿瑪,如今的兵部副都統。手上握著千軍萬馬,到了地方,百官無不卑躬屈膝,恐怕就是完顏將軍少不得也得為阿瑪提鞋呢。”多羅晴柔清高的很,她這樣說著,又一麵輕蔑的撇過皇後“除了皇上跟前得臉,就是在朝中的輔政親王也是與阿瑪交好,更是對哥哥百般的倚重。誰不知道如今朝中,皇上最聽輔政親王的,隻有我們多羅一族這樣的才算是心腹呢。”

她囂張跋扈慣了,嘴裡也不讓人,皇後隻是冷冷的笑著,完顏和卓卻也不再多話,我隻是隱隱的覺得她的這番話說的不好,枉費她服侍皇帝多年,卻連皇帝最基本的喜惡都不知道,她如今說的這番話若是讓皇帝知道了,隻怕是又要對多羅一家與柔貴妃自身憎惡幾分了。

“皇後娘娘說了這麼半天的話了,不如到廊下坐著賞花,也好歇歇,仔細腰疼。”佟貴人溫婉的這樣說著。

“本宮倒沒什麼,隻是宛嬪,你有孕在身,不能站太久,就到廊下坐著吧。”皇後又對芯芮道“芯芮啊,去把本宮宮裡的椅子搬一把來供宛嬪坐下。”皇後慈祥和藹,麵上不溫不火,全是關心與體貼。

“臣妾多謝皇後娘娘的照拂。”我淡淡的笑了,由夏菡扶著到廊下的椅子上坐著,皇後引著眾人也過來坐下。

“宛嬪如今也能出來走動了。看來胎氣穩固的很呢。”伉妃這樣說著,而後又道“不知道宛嬪這一胎是皇子還是公主,本宮倒希望是個皇子呢,不然宛嬪有孕期間弄出這些動靜,真是雷聲大雨點小了。”伉妃輕輕撇過我。

一直以來伉妃說話都沒有什麼水準,從前柔貴妃總是百般打壓,自從被禁足於芙蓉館之後,柔貴妃漸漸收斂了氣焰,再有完顏和卓與祥嬪等人的慫恿倒縱了伉妃的氣焰。

“臣妾隻是區區嬪位,雖然得幸於皇上,卻也不敢恃寵而驕。臣妾倒希望這一胎是個公主,能和飛蘭公主作伴。”我頓了頓又對皇後點頭道“二皇子得皇上喜歡,想來還是皇後的福澤深厚,能夠一舉得男,臣妾隻怕沒有這樣的福氣呢。”

“你們還年輕,往後子嗣還會有的,說到福氣,本宮到底算是有福氣的,有你們這樣乖巧懂事的姐妹,替本宮服侍皇上,又善解人意,讓人省心,本宮倒越發可以躲清閒了。”皇後話裡有話,我怎能不知呢?

“說到服侍皇上,姐妹中還是以伉妃娘娘為先,一來娘娘久服侍皇上,最會體貼皇上生活起居,二來娘娘的封號,又是伉字,奈預示著伉儷情深的意思,可見皇上厚愛娘娘,三來娘娘美貌,自然讓皇上龍顏大悅了。臣妾等望塵莫及。”

伉妃自然受用,她得意的神色就在臉上,因為喜悅的笑意,已經將兩眼眯成了一條縫隙“本宮也隻是服侍皇上久些罷了。”

“宛嬪,你這話難道是在暗示娘娘的出身?什麼叫最會體貼皇上生活起居啊?分明是對伉妃娘娘大不敬麼。”祥嬪又道。

毓嬪笑著走上前,拉住祥嬪的手道:“誒,宛嬪妹妹是心直口快之人,她隻是真心敬佩伉妃與皇上恩愛和睦,並沒有祥嬪的話外音呢,你又何必故意挑撥呢?”

伉妃臉上有喜色變為尷尬,多羅晴柔等人均是捂著口鼻強忍著笑意,完顏和卓也是輕聲的在伉妃身後笑著。

“好了!!”皇後最終溫柔的道“自家姐妹,自然不必多心了,伉妃,宛嬪也是年輕的,說話不懂得方式方法,但她確實是敬重你的。其實皇上對你的寵愛,這些年都是一樣的,就如同宛嬪說的,伉字是伉儷情深之意,隻用來形容夫妻的,可見皇上待你的心意啦啊。”皇後的笑容一直持續到最後,隻是尾音聽著讓人覺得有些不舒服,我在想,皇後也許十分介懷伉妃的封號。

伉妃聞言才算緩和了麵色,隻是越發對我更沒有好顏色了。我們之間原是沒有這些嫌隙的,隻是挑撥的人多了,也就成了嫌隙,她最是看重皇帝的寵愛,皇上越來越對她淡淡的,反而越發待我情深意重,她的心裡一定認為是我搶去了原本屬於她的那一份寵愛。

這一日晚上,皇上來到我宮裡,與我和佟貴人一同用晚膳,礙於佟貴人在前,我們之間不好像從前那般玩笑打趣,也不敢與他談論政事,隻是謹慎的按著妃嬪的規矩行事坐臥,服侍他用膳。

等到撤了晚膳,皇上倚著靠枕,揉著額角,佟貴人坐在下手撥了葡萄給皇上,我則靠著炕桌的另一頭,看著疲態儘顯的皇帝“皇上,今日是否還要回仁壽殿?”

“嗯……”皇帝遲疑了,大抵他原是想回去批閱奏折的,聽我這樣問了,許是不忍拒絕我,想著要留下陪伴我“朕不回去了,今天乏了,明日再看那些人的奏折也不遲。”

“皇上今日也乏了,不如叫佟妹妹,早早的服侍皇上歇息?臣妾今日與皇後娘娘一同賞花,體力不支,現如今也乏累的很呢。”我這樣說著,有些撒嬌似的道“皇上您是知道的,臣妾如今身子笨重,不適宜侍寢的。”

佟貴人呆呆的看了看我又水汪汪的盯著皇帝,皇上本心許是不願意的,隻是不好推脫“既然這樣,朕今日就到佟貴人那裡歇著吧。”皇上淡淡的道“你的身子不要緊吧?若是有什麼不適,就讓太醫過來瞧看。”皇帝臨走前還不忘記扶著我的肩膀這樣囑咐著,我溫柔搭著他的手背,道:“臣妾知道。”

我仍舊倚著炕桌,看著東偏殿的紅燭攢動,從正殿到寢殿一點點熄滅,光線一點點暗淡下去,宮人們退出了大殿,在門外候著,我的心酸澀膨脹。

“從前,我知道他會宿在彆人的宮裡,卻從沒親眼看過,如今就在我的眼皮子底下,是我自己親手送他去的,當真彆有一番滋味啊。”我癡癡的說著,眼裡朦朧著霧氣,原以為自己已經不那麼在意他對旁人的寵幸,沒想到,當我看著偏殿燭火一點點暗淡下去,還是這樣心如刀絞一般的疼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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