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像除了讓她自己說出一切之外,黎俐再也想不到還能有什麼辦法可以找到直接可以指控她的證據了。
“披著彆人的皮囊過日子你辛不辛苦啊?你看看你現在出了事情,願意過來看你的,有幾個?”
黎俐的話說得很直接也很直戳令她痛心的地方。
然而現在的她,除了用眼神表達憤怒和不滿之外,她彆無選擇。
“時間拖得越長,我能查到的東西就越多,實話告訴你吧,沈慶利這個人,我也已經查到了,而且還知道了他的行蹤。”
她現在的目的就隻有一個,就是要用儘一切她所知道的事情來讓沈心悅自己坦白一切。
躺在床上的沈初七無奈地閉上了眼睛,再一睜眼,眼眶裡已經開始泛紅了。
“我希望你自己可以好好考慮清楚,你是想要你們倆私底下自己解決,還是由我這個旁觀者來捅破這件事情。”
說罷,黎俐就起身離開了病房。
留下沈初七一個人目瞪口呆地躺在床上。
聽完黎俐剛剛跟她說完的那番話,她的腦海裡突然閃過了一個令她感到既驚恐又緊張的身影。
“難道真正的沈初七……回來了?”
她禁不住咽了咽口水。
此時此刻,她最想要見到的人,就是沈父,那個唯一站在她身後,一直默默支持著她的人。
可是現在這種情況,她要怎麼跟他聯係?她的手機已經在那場意外中碎掉了,至今唐季風也沒有給她重新買一部新手機。
而且彆說是買手機了,就連來看她的次數都是少得可憐,而且每一次來,都隻是聊了幾句話,然後就借口說公司還有事,就離開了。
相比唐季風,沈小宇是每天都來。
想到自己以前這麼對待沈小宇,沒想到在自己最落寞無助的時候,還是他最可靠,最願意花時間陪在自己身邊。
一想到這裡,她的眼角就溢出了淚水。
現在的自己,既得不到心愛的人的愛憐和嗬護,也得不到親近的人的照顧。
就在她的眼淚不停溢出來的時候,病房門口竟然站著一個令她感到驚喜又意外的人。
她多麼想要衝他喊一聲“爸爸”,然而她卻隻能發出一絲軟弱無力的聲音。
沈父不知道從哪裡找來了一身清潔工的衣服,戴著口罩和帽子,手裡拿著拖把,儘量自然而然地走進了病房。
他的視線一直都停留在沈初七的身上,看到她纏著紗布的右手,臉上那幾道深深淺淺的傷口,還有脖子上那處動過手術的地方。
他那帶著些許渾濁的眼睛裡,頓時就溢滿了淚水。
他真的很想摘下口罩,坐在床邊好好地看看她;真的很想緊緊地握著她的手,讓她感受到溫暖。
然而現在的情況,他能做到這個樣子就已經夠心驚膽戰的了。
他擔心自己再越雷池半步,他們父女倆的未來就真的要毀在自己的手裡了。
沈初七緊緊地咬著下嘴唇,視線也是一直盯著沈父,她有好多好多的話想要跟他說,想讓他知道。
但是此時,他們倆卻隻能用眼神交流,她也隻能儘量用自己的眼神告訴他——她很好,讓他不用為自己擔心,讓他好好地照顧自己,等她出院了一切就會好起來的。
或許是明白了她眼神裡的意思,又或許是不能待在這裡太久,沈父哽咽了一下,拿起拖把,頭也不回地離開了病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