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兮嚇了一跳,扭頭一望,便見那顧風祈已是半掀了眸子,墨黑的眸子透著半許曖昧與朦朧,委實是魅惑勾人。
鳳兮倒吸了一口氣,顧風祈如今這模樣,委實是與平常的他天差地彆,也難怪那他身上嬌俏女子不顧女兒家的廉恥要將他壓在身下,曖昧風月了。
“清嫻?”那嬌俏女子則是身形一怔,隨即似是想到了什麼,一雙眸子霎時朝鳳兮落來,兩眼也驟然間噴了火,怒道:“你就是皇上賜婚給皇表哥的女人?”
鳳兮心頭一沉,冷眼朝顧風祈一瞪,隻道這廝果真是不善,不將她拉入這趟渾水是不會罷休的呢。
見身份已被拆穿,無論她此番走是不走,怕是都將這瀾怡郡主得罪了,如此一來,她還不如救了顧風祈,也算是兼顧了一方,不至於將顧風祈與太師兩方都得罪。
她身形一轉,兩腳再度踏入了殿內,並緩緩行於軟榻前。
瀾怡郡主終歸是女子,此際已是自顧風祈身上爬了起來,還慌手慌腳的替顧風祈拉扯著袍子掩住他胸前風光,隨即冷眼觀著鳳兮,道:“我道皇上賜婚給皇表哥的女子有多麼的天姿國色呢,沒料到你這女人長得也不過如此!”
鳳兮按捺神色,隻道:“清嫻長得的確不如郡主傾城,但清嫻卻比郡主知矜持,知廉恥。”
清嫻郡主一怒,頓覺恥辱,一手成掌當即要朝鳳兮扇來,鳳兮稍稍一躲開,隻淡漠如風的道:“瀾怡郡主莫要忘了,清嫻再不濟,也是大昭上下皆知的皇子妃,而郡主你,不過是一個尋常藩王的千金罷了。是以,郡主若要打清嫻,還是先掂量你自己的身份。”
清嫻郡主曆來嬌生慣養,即便是藩王之女,但也深得太師寵愛,是以連這大昭的帝後對她都留有幾分情麵,不至於如此尖酸刻薄的威脅她。
而今,這不知從哪兒冒出來的山野女人竟是突然出現占據了她一直夢寐著的位置,霸占了她一直追而不得的心上人,如今,她這山野村人竟還在壞了她今夜孤注一擲的好事,並在她麵前囂張威脅,這口氣,她是無論如何都咽不下去。
“好個大昭上下皆知的皇子妃,你以為皇上下了旨,你便能當真成了皇表哥的正妃?我現在便殺了你,看你是否還有命當這大昭的皇子妃!”
嗓音一落,她頓時伸手朝鳳兮抓來。
鳳兮本想躲過,但耳裡卻聽得不遠處急急而來的腳步聲,她心頭一動,頓時放棄了躲閃,兀自靜立,極為淡然的等著瀾怡郡主的手抓在她身上。
瀾怡郡主並不懂武,打架也不過是抓扯,她抓散了鳳兮的頭發,推搡痛了鳳兮瘦削的胳膊,最後又在鳳兮臉上扇了一巴掌。
鳳兮靜靜承受,眼見瀾怡郡主又要朝她扇來第二掌,她適時往地上一摔,瀾怡郡主愣了一下,手掌頓在半空,而就在此際,一道冷沉的嗓音響來:“瀾怡,你在乾什麼!”
瀾怡郡主與鳳兮皆循聲一望,便見殿外頓時進來幾人,而那一馬當先的兩人,竟是大昭太師與寧王。
瀾怡郡主委實是氣極了,一見太師走近,她便朝太師迎去,正要怒氣衝衝的讓太師為她出氣,不料半字未出,竟是被太師一掌打在地上。
“混賬東西,皇子妃你也敢動?”太師怒道,嗓音抑製不住的有些顫。
瀾怡郡主何曾見過這般盛怒的太師,火氣當即滅了一半,轉而委屈哭道:“大舅舅,你這是怎麼了?明明是那女人突然闖入壞瀾怡的事,她還說瀾怡不知廉恥,大舅舅你……”
“你竟還敢誣陷皇子妃?”太師氣得臉色發白,再度怒吼一句,嗓音一落,他忙朝身側的寧王望去,卻見寧王已是快步行至了鳳兮身邊,當即彎身將鳳兮自地上扶起,嗓音極緊的心疼道:“鳳兮,可有傷著?”
鳳兮神色平靜至極,隻是臉上的五指印格外的突兀鮮紅。
她站穩身形,目光朝太師與瀾怡郡主一掃,勾唇一笑,朝寧王道:“舅舅無須擔憂,鳳兮無事。鳳兮曆來是在挨打中長大,早已習慣了疼。”
說者無意,聽者卻是有心。
鳳兮這話直鑽寧王心底,讓他越發的心疼與憐惜。
他眸中逐漸聚集了怒氣,轉眸朝太師冷眼望去。
眼見氣氛不對,太師忙賠罪道:“望寧王恕罪。我這外侄委實不知皇子妃身份,是以冒犯了皇子妃,望寧王見諒。”
“傳聞太師甚寵自己的外侄女,此番瞧來,委實是真。隻不過,本王的外侄女被打,難不成就這般算了?”寧王一喝,說著,嗓音頓了片刻,又道:“若非本王來得早,你這外侄女是不是要將本王的外侄女打傷打殘了?”
“寧王……”太師臉色一變,忙要出聲,不料寧王又是一喝:“本王知太師在大昭有幾分權勢,但太師莫要忘了,我東臨之人,豈容你欺負?若我這外侄女有半分損耗,彆說是東臨的寧王府與睿王府不會罷休,就連東臨新帝,怕也不會善罷甘休!”
太師臉色驟然一白,眸色晃動,深知其中的厲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