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威脅我?”
“鳳兮曆來怕死,又怎敢威脅你?隻不過鳳兮也是人,是人皆有底線,夜公子三番兩次害鳳兮,鳳兮終歸會惱的。”
“不知好歹的東西!擦亮你的眼,待你看清事情的真相才來質問於我!”
“鳳兮如今隻知曉夜公子劫鳳兮於此,會對鳳兮不利!這,便是真相,不是嗎?”鳳兮冷笑,“夜公子今夜有何目的,不妨直說!”
夜流暄麵色越發清冷,眉頭一皺,這回卻是未立即出聲,反而是默了片刻,才道:“若是可以,我當真想捏死你這不長進的東西!”
鳳兮怒意一湧,猛的一把推開他,他觸不及防,當即身形不穩的倒地,鳳兮愣了一下,眼見他要迅速起身,鳳兮當即朝他撲去,慌手慌腳的將他剛剛半撐起的身子壓倒在地,隨即迅速點了他的定穴。
見他僵躺在原地不動,一雙眼睛怒鎖著她。
鳳兮驀地鬆了口氣,癱在他身上,隻道方才自己若是慢反應一拍,此番定被他捏死了吧?
“滾下去!”正這時,夜流暄清冷出聲,嗓音雖依舊如常的慢騰,但卻含著威脅與冷冽。
鳳兮壓在他身上,隻覺他身形如那日一般瘦骨嶙峋,滿身骨頭磕得她生疼。
她當真順了他的話從他身上爬下來,隨即握起他方才剝鱗的匕首抵在他的胸膛,冷道:“你今夜劫我來此,所為何意?”
話落,見他不言,鳳兮又道:“我知曉夜公子武功出神入化,怕是等會兒便能自行衝開穴道!所以,我給夜公子的時間並不長,我數五聲,若是夜公子仍不說,我便用這匕首,刺穿你的心脈!”
“你這是要報複我那日在華山之巔一劍刺穿你心脈之仇?”他清冷的問。
鳳兮淡道:“我說過,我對你並無報仇之心,但你要繼續害我,我自然不允。”
“不允?你以為你住進睿王府,搭上慕容青,便能躲得過我?便能真正的脫離我,亦或是,與我對抗?”
“無論如何,我此際製住了夜公子,不是嗎?”鳳兮嗓音越發的低沉:“說吧,你今日有何目的?”
嗓音一落,見夜流暄依舊深眼盯她,毫無回答之意,鳳兮眉頭一皺,眸色一冷,當真開始數數。
奈何五聲已過,夜流暄仍是不言,似是篤定她不敢下手似的,他僅是用深沉的目光靜靜的望著鳳兮,連帶精致的容顏上都毫無半分的懼色。
“當真不說?”鳳兮咬牙切齒的問。
她見過不怕死的,但這夜流暄委實是淡定得不似凡人。
“說了你便會不恨我?”他這回倒是出了聲,又道:“鳳兮,這世上之人,遠比你想的複雜,世上之事,也遠不是你能看透的!我隻問你一句,你跟了我這般久,當真恨我?”
鳳兮眸色有過刹那的搖曳,終歸是點頭。
他臉色微變,瞳孔微縮,深黑的眸底深處刹那間蔓延出幾許令鳳兮全然看不透的神色。
“你可知,這天底下,你最不該恨的人,便是我!”他道。
這話尾音一落,不及鳳兮反應,他已是將鳳兮扯倒在地,而他清瘦的身子已是刹那間壓在了鳳兮身上。
鳳兮大驚,全然未料到他竟會這般快的衝破穴道,正驚愕慌張時,他將唇覆上了她的,輾轉吻了兩下,隨即才稍稍抬高頭,朝她清冷低沉的道:“我曾說過,這天底下隻有你我才可相依為命。這話,不假!但我也許諾了你半年期限,待半年之後,我自會從你的命途裡消失,日後,再無相見。”
他的話極慢,但目光卻是難得的認真。
鳳兮哪裡聽得進他的話,胡亂的伸手推拒著他,最後見推他不過,當即雙手成拳的朝他胸口揍去。
他當即悶哼,伸手捉住鳳兮的手:“當真這般討厭我?”
鳳兮掙紮不言,卻也是默認。
他臉色再度一變,再度垂頭覆蓋上了她的唇,輾轉撕咬,這回他對她無半點憐惜,猶如風雨來臨般吻咬得極重。
鳳兮唇瓣疼痛,心底惶恐,越發的胡亂掙紮。
他卻是壓緊了她,薄涼的手指竟是開始解了她的外裙,剝開了她的褻衣衣襟,他微涼的唇瓣應時下滑,頓時吻上了她的脖子。
酥酥麻麻的感覺夾雜著幾許痛意,猶如冰火兩重般令鳳兮難以承受。
她心底慌極,身子被他壓得緊,全然無法掙紮。
突然間,她有些懼了,怕了。
她從未見過這樣的夜流暄,縱然以前夜流暄曾吻過她,卻也不過是打賞般朝她額頭落來一吻,那吻毫無情緒可言,更無熾熱之意,與如今他這啃咬般且越來越深的動作天差地彆。
“夜流暄,你放開,你放開我!”鳳兮嗓音發緊發抖。
見夜流暄動作依舊不停,薄涼的唇瓣再度有下滑的趨勢,鳳兮嚇呆,所有的心理防線儘數崩塌,最後驀地忍不住紅了眼,“夜流暄,求你,求你放開!我再也不惹你了,再也不惹了!”
這話一落,夜流暄的唇瓣停在了她的脖子上,再無半點下滑之意。
半晌,他才稍稍抬高了頭,目光迎上她的眼睛,極冷極冷的道:“哭了?”
說完,他開始伸指替她拉好衣襟,裹好外裙,隨即稍稍坐起,將鳳兮攬入懷裡,腦袋也埋在她脖間的發絲裡,低道:“今日帶你來此,並不想讓你傷心,奈何你總是在惹惱我,總是不願讓我順心!你且不知,這幾日我也是極累的,如若不然,又豈會將你寄放在睿王府,使得睿王府那老頭忍不住用慕容青來逼我現身。”
鳳兮在他懷中依舊忍不住顫抖,本想冷笑著斥責他胡說八道,然而想起他方才的舉動,她卻是不敢了。
大抵是她渾身顫抖得太厲害,他將她擁得緊了些,又清冷道:“這回知曉怕了?”
說著,嗓音一頓,默了片刻又道:“我的確滿身殺伐,但依舊有諸多女人為我傾心,但我惟獨對你親近,奈何你卻是害怕甚至憎惡我的觸碰!鳳兮,你這般推我拒我,若我當真與彆的女人親近了,你會如何?”
“你不是早與彆的女人親近了?你莫不是忘了你娶過南嶽的芸羅公主!”縱然心底生了畏懼,但這句話,鳳兮仍是忍不住說了出來。
說著,嗓音稍稍一頓,又道:“我與你各不相乾!你要與彆的女人親近,更不關我的事!還望夜公子莫要再盯著鳳兮這枚棋子,鳳兮在你眼中委實蠢笨,是以,夜公子還是放過我吧,這天底下女子何其之人,夜公子,你找彆的女子吧!興許彆的女子會甘願為你效勞,溫順聽話,比起鳳兮來,她們不是更適合你利用?”
“找彆的女人?”他慢騰騰的重複這幾字,隨即清冷一聲:“既是鳳兮都這般說了,我,便如你所願。隻是,我已習慣了你,縱然我當真與彆的女人親近了,我也不會……放過你!”
“夜流暄,你……”
鳳兮氣極,再度在他懷裡掙紮,奈何他卻是將她禁錮得緊,鳳兮心底的怒意難以釋放,最後猛的張嘴朝他肩頭一咬。
這一口,她毫未留情,咬得極重,嘴裡迅速有血腥味蔓延,亦如他身上的自然而來的冷笑一般,帶著點點滴滴的蘭香味。
這時,夜流暄卻是將她再度抱緊了幾許,清冷出聲:“既是這般惱我恨我,那你便長進些,拿出點本事來!你若真能製住我,亦或是讓我一敗塗地,沒準我還能縮短那半年之約,徹徹底底的偃旗息鼓,放過你!”
說著,又道:“不是在顧風祈那裡學了毒術,又將音攻鑽研幾許了嗎?你若拿這些來對付我,也比你拙劣的點穴手法來得有用!我說你蠢笨,你還真蠢,此際除了張嘴咬我,你還會什麼?”
再度被他貶得一無是處,鳳兮心底越發低沉,正要加重咬他肩頭的力道,不料不遠處頓時傳來厚重淩亂的馬蹄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