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3歸往東臨,同行3(2 / 2)

妾心如冰 卿新 4847 字 9個月前

然而夜流暄卻不曾在意,臉色也毫無異樣,最後又極為自然的用了早膳,隨即便坐在了桌旁,開始看起奏折來。

鳳兮不曾擾他,隻是在屋中逗弄那兩條紅龍魚。

眼見著兩條紅龍魚在桶中遊走嬉戲,似是感情極好,她笑笑,仰頭便朝夜流暄望去,忍不住道:“流暄,你瞧,將你捕的那條紅龍魚與我捕捉的這條放在一起,它們有伴兒,委實玩得開心。”

夜流暄終於是抬了眸,目光朝她落來,欲言又止,最後僅道了一字:“嗯。”

鳳兮愣了一下,又道:“皆道紅龍魚神奇,卻不知這紅龍魚也命大,上次你捕的這條被你用內力震暈,卻在水裡養了一下,又是活蹦亂跳了。流暄既是這般厲害,不如有空了,我們再去河中捕幾條?”

夜流暄眉頭微微一皺,轉了話題:“我身上的衣衫已穿了三日……”

鳳兮反應過來,忙道:“是我疏忽了。我這便去成衣鋪裡再為你買上幾件。”

嗓音一落,已是極快的出了屋子。

然而待邁步朝樓梯口行去時,鳳兮心底微微複雜。

紅龍魚難尋,她邀夜流暄去捉魚,不過是想讓他出去走走,放鬆放鬆。

她也從沒想過再讓他捕紅龍魚的,她隻是,隻是見他整個上午都坐在那裡一動不動,便心生擔憂而已。

待鳳兮出了客棧屋門後,片刻,客棧大堂內有名暗衛上了樓,在夜流暄的門外恭敬稟報:“主上,鳳姑娘與那幾名東臨暗衛已出客棧。”

“嗯。”屋內傳來夜流暄的嗓音,僅是刹那,他嗓音再度一沉:“進來收拾東西,立即啟程。”

暗衛們當即入屋,僅是被夜流暄吩咐著包裹了桌上的奏折,隨即便紛紛出屋。

隻是待剛要踏出屋門時,夜流暄突然頓住了腳,目光停留在腳邊那隻木桶,盯了幾眼桶內那兩條嬉戲遊走的紅龍魚,最後目光一動,朝暗衛淡道:“速去準備一個木桶,帶一條紅龍魚走。”

暗衛們怔了一下,卻不敢耽擱,待其中一名暗衛迅速尋了一隻木桶並裝了些水來,夜流暄目光在那兩條紅龍魚身上盯了許久,這才稍稍下手,極快的捉了其中一條,放入了暗衛手中的木桶。

“走!”待一切完好,他再度命令了一句,隨即領著暗衛們迅速下樓。

這時,客棧外已有暗衛備好了車馬,待將夜流暄送上馬車後,一行人便策馬駕車飛馳。

馬車顛簸,飛馳的方向並非是街上立著成衣鋪的方向,而是反向而行,直往河邊碼頭。

車內,夜流暄靜靠著車壁而坐,臉色沉寂,滿身平靜,然而他那眸底深處,卻極為難得的交織著複雜與掙紮,隻是不多時,他眸中所有神色,全數化為了一道道悵惘。

正這時,一道道牛叫聲由遠及近的響徹而來,期間還伴隨著一個微微蒼老且帶著幾許得意的嗓音:“你們且坐穩,老朽這牛兒啊,可精得很,是名揚村裡的千裡駒啊。你彆瞧他墩肥,隻要一枚繡花針紮緊他屁股裡,這世上沒一匹馬兒能跑過它!”

“世上所有瘋牛皆是如此!”一個刻板的嗓音響起,微微帶著幾分緊然。

“老朽這牛怎麼瘋了?不就是一枚繡花針紮入它屁股裡的嗎?”

“你彆說了,駕好牛車。”說著,嗓音頓時急促:“小心前麵!”

僅是刹那,牛再度開始吼叫,夜流暄馬車周圍暗衛驚呼,坐下馬蹄也驟然一亂。

紛繁淩亂間,夜流暄所坐的馬車也猛的一停,使得他觸不及防的朝馬車前方摔去,幸得手指極為迅速的抓住了車棱,定得整個人都摔出車去!

待穩住身形,夜流暄臉色極差,也因方才的猝停,身子微微有些不適,臉色也稍稍泛白。

正這時,車外暗衛們卻無半分動靜了,隻是有牛車與老頭從容的喝斥牛的聲音響起,僅是片刻,牛車似乎也停了下來。

“怎麼回事?”夜流暄皺了眉,冷冽出聲。

車外暗衛半晌不曾搭話,待他正欲再問,車外揚來了一道笑盈盈的嗓音:“好巧。流暄是坐車出來逛逛的嗎?正巧,鳳兮方才出來為你買成衣,見著牛車稀奇,便領著暗衛坐了一回,沒想到竟會碰上流暄,嗬,巧,當真是巧。”

語氣緩和,笑意在話語中流轉,似是覺察不出說話之人有半分不悅與詫異。

夜流暄心底微沉,待稍稍撩開車簾,果然瞧見了一張淡笑盈盈的熟悉麵龐,隻是此際她雖笑著,然而那眸底深處,卻是平靜無波,仿佛洞悉一切,卻不曾拆穿。

“呀,流暄的臉色似乎不好。可是在馬車裡悶著了?”正這時,鳳兮煞有介事的朝夜流暄問了一句,隨即便快步上前,將他從馬車裡拉了下來。

隨即也不待他說話,已是將手中新買的外衫朝他身上一裹,而後笑盈盈的望他:“在馬車裡悶著委實不好,如今這位老伯的牛車委實威風,流暄也來坐坐!”

嗓音一落,依舊是不待他反應,連推帶搡的將夜流暄推至牛車上坐好。

他本就生得好看,加之一身白衣翩躚,俊美驚心,像極了天上的下來的謫仙,隻是他身下的牛車卻是土裡土氣,木板也黑膩,與他清雅翩躚之氣有著天壤之彆。

眼見這副不倫不類的場麵,夜流暄的暗衛們紛紛下了馬,呆站在馬邊,目光垂落在地麵,兩眼放著空,紛紛極為識相的裝作了木頭。

若是尋常見得這般對他們家主上大逆不道之人,彆說他們會動手,就連主上,怕也要將那人斬殺當場,隻是如今自家主上都不曾怒,姿態放低,順從得令他們這些人震驚呆愣,如此一來,他們這些暗衛,自然不可再冒然出頭。

彼時,街道周圍也聚集了許多人,議論聲紛繁嘈雜,指點之意也儘顯。

鳳兮全然未將周圍之人放於眼裡,反而是將目光朝趕牛車的老頭一掃,笑道:“有勞老伯再駕著牛車行至那洪陽客棧。”說著,嗓音稍稍一頓,又補了句:“駕慢點。”

老頭倒也爽快,當即應聲,隨即駕著牛車調轉了頭,緩緩往前。

淡黃的陽光裡,鳳兮緩步跟在牛車邊,身後是一堆暗衛還有車馬,這蜿蜒綿長的陣狀,委實驚人了些。

夜流暄靜坐在牛車上,身姿依舊清越,依舊給人一種矚目的俊美與風華,仿佛他身下坐著的,並非是牛車,而是華麗至極的宮中步攆,金光盈盈。

他也不曾反抗,麵上更無半分不悅,僅是臉色淡漠,神色沉寂,整個人透著幾許難以言道的平寂。

這時,一陣冷風迎麵而來,鳳兮皺了眉,長指一伸,邊走邊為夜流暄攏了攏身上的衣衫。

夜流暄深黑的目光朝她落來:“消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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