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靜不再說話。
秦可兒道:“伊蓮錦並不喜歡我,他喜歡的是他自己。”
雲靜不語。
“如果我能幫上你,儘管開口。”秦可兒末了說。
雲靜還是不語。秦可兒起身離開,雲靜看著她消失在門口,轉過頭來沉思起來。
她說伊蓮錦不喜歡她,他隻是喜歡他自己。
太子爺府將蘇硯的事情壓下了,除了趙家的人,慶和班的人,沒有人再知道這件事。那個蘭袍公子也因“意外”而人間蒸發了。
起風為穆千塵磨硯,穆千塵在畫雲靜的畫像。
“她究竟是一個怎麼樣的女子?”穆千塵自言自語著。
起風討好地笑著,他說:“這個雲姑娘是一個十分認真的女子。屬下發現,不管是誰說的話,她都會認真地想。她做事也會認真地做。如果人人像她像那樣,那豈不是活得很累?有些事情,就是要得過且過,可雲姑娘好像並不懂得這些道理。”
穆千塵扯了嘴角,露出了一絲淺笑:“你也說了,她是一個認真的女子,如果她懂得得過且過,那便不是她了。”
畫上的女子一臉漠然,可眼神卻萬份堅毅。穆千塵畫好了雲靜的畫像,又將那畫像燒了。
起風不解地問:“爺,您畫了雲姑娘的畫像,卻又燒了。這來來回回幾次了,您如果想見雲姑娘,就去見她,她左右不是爺的人了麼?”
穆千塵一笑,不語。
她是雲家的女兒,雲家與皇室有秘密契約,這個他是知道的。再說了,她是那樣認真的一個女子,連下人的話,她都要認真地聽。如果他對她就這樣輕薄的話,她隻會看輕自己。
而這些,起風是不會懂的。因為雲靜不是一個普通的女子,她是一個背負著血海深仇的女子。可她又不同與那些身負血海深仇的人。
彆人也許隻會想著報仇,可她不一樣。她沒有完全被仇恨泯滅,她還有彆的特質,一些吸引穆千塵的特質。而那些特質是什麼,穆千塵也說不清楚。
秋水淅淅瀝瀝,雲靜與秦可兒一起在江上泛舟。細水如針,刺入江麵,似是在繡一麵江山美圖。
“看,世子爺來了。”秦可兒提醒著雲靜。
“莫要將那種渴望表地太過了,我看得出,你接近他也是為了某種目的。可是你太過認真了,反而會適得其反。”秦可兒道。
“省得了。”雲靜望向江麵,她看到有些小魚兒跳出江麵來了。
那是,氣壓過低,魚兒跳出水麵來吸氧氣來了。隻是這些現代知識,秦可兒不懂,伊蓮錦也不懂,於是伊蓮錦說:“兩們美人真是罪過啊!”
雲靜與秦可兒都沒有理會伊蓮錦,伊蓮錦的小子名煙忙附合著問:“世子爺,這是何解?”
伊蓮錦也是見個台階便下:“沒聽過沉魚落雁麼?”
墨白聽不下去了,她道:“世子爺,人家的魚是見到西施,羞得沉到了水底。現在這魚是往上跳,世子爺豈不是說這魚在嘲笑我家小姐與秦小姐是無鹽女了?”
伊蓮錦一怔,他沒想到自己會被一個小丫鬟噎住。
名煙瞪著墨白說:“你……你閉嘴!世子爺說話,哪有你插嘴的份兒!”
墨白一縮脖子,不語了。
雲靜在想事情,她想她引起伊蓮錦注意的方法是不對的。就像秦可兒說的那樣。
伊蓮錦是喜歡美人之人,他看到美人會巴巴地湊上來。蘇硯是看破世間世事之人,不是什麼特彆的事情是不會打動他的。而她都能讓蘇硯喜歡她,她為什麼不能讓伊蓮錦喜歡她呢?
雲靜歎了一口氣,是她太急於功利了。這樣不好,會適得其反。
雲靜扭頭看向伊邊錦,他看看秦可兒,再看看自己,滿臉的討好。可是為何他的眼裡卻是如此清明?
一個色鬼是不會有這樣清澈的眼睛的。所以伊蓮錦也是在演戲吧。他演戲,卻又是給誰看?
雲靜從懷裡拿出一支竹蜻蜓,她雙手一搓,那支“蜻蜓”便飛出了出去。它在空中越飛越高,最後又劃過一個弧線,飄向遠方,落入江麵。
秦可兒的眼神定在了那隻“蜻蜓”身上,伊蓮錦忙離得雲靜近了些,他問:“雲姑娘,那是何物,為何能從你手裡飛出去,還飛了那樣高,那樣遠?”
雲靜又從懷裡拿出了一支,她遞給伊蓮錦,並教他如何操作。然後雲靜道:“有煩惱就對這蜻蜓說,然後讓它飛出去。不管它飛到哪裡,終是把你的煩心事帶走了,以後公子便不會再有煩惱了。”
伊蓮錦扁著嘴唇問:“雲姑娘說的可是真的?”
雲靜點頭:“伊公子可以試一試。”
伊蓮錦將那隻竹蜻蜓放於手心,他閉著眼睛叨念了一會兒,然後睜一眼睛,學著雲靜的樣子雙手用力一搓,還加入了三分內力。
那支竹蜻蜓飛出去了老遠,相比起來,雲靜的蜻蜓就像沒有飛起來一般。
“哈哈哈哈——它飛走了!哎喲,它飛到哪裡去了!我都看不見了!”伊蓮錦像個孩子一樣開心起來,名煙也拍著手叫著笑著。
“雲姑娘你還有沒有?快再給我一隻!”伊蓮錦一下子和雲靜熟絡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