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天嬌一身火紅的喜服,她輕手輕手地到了太後的寢宮外屋,就看到穆千塵正在桌邊上坐了,而伊以樂便在太後的床前輕聲唱著經文。
玉天嬌冷笑一聲,她到穆千塵跟前輕輕作了禮,穆千塵眉頭一皺,終是輕聲說了一句:“免禮”。
玉天嬌在離穆千塵不遠的地方坐了,她看著伊以樂,想看她倒底什麼時候才能轉過身來看自己。
太後的鼾聲響起,伊以樂輕輕從床邊起身。再轉過臉來時,她一臉微笑已經帶怒意了。
轉身就看到珠簾那邊的一身紅衣,伊以樂挑了簾子往外麵來,也不說與穆千塵打招呼了。可玉天嬌可不會就這樣放過她。可是她深夜將她的夫君帶往宮裡的。
伊以樂走到聖寧宮外時,玉天嬌也追了出來。
“伊以樂,你站住。”玉天嬌直接喊了伊以樂的名字。
伊以樂不悅地停住了腳步,她轉了頭問玉天嬌:“尊親王府的教養就這麼差麼?本公主名字也是你一個小小的郡主可以叫的?”
玉天嬌像是聽到了什麼好聽的笑話一樣,她走近了伊以樂,又放慢了語速對她道:“你父親是尊親王府的庶子,你隻是尊親王過繼過來的女兒,你的母親也不算是名門望族。就算你是個公主,也隻是個虛名,是皇上給尊親王麵子。你的血統早就雜了。而我呢?我父親是晉陽王,母親是和碩公主,我們上多少輩也是皇室貴族。尊親王是親王,我的父親才是真正的皇家王公,你說我有沒有資格叫你的名字?”
伊以樂像是被人捉到了痛處,她扭了頭瞪著玉天嬌道:“就算是如此,公主的名號也是皇上給的,你敢藐視皇上?”
玉天嬌見伊以樂怒了,她才笑了:“哼,彆拿皇上來壓我。我不吃這一套。我一直不解地是,我父親為什麼要巴巴地去討好尊親王?真是奇怪。”
伊以樂聽玉天嬌這樣說,她突然不生氣了。為什麼身為皇族的晉陽王去巴巴地討好尊親王,這個事情恐怕隻有在位者明白了。這個晉陽王可是夠可憐的。他有血統又能怎麼樣?還不是被一個親王壓著?
伊以樂不想再與玉天嬌爭什麼了。她甚至同情起了玉天嬌。晉陽王有這樣一個口無遮攔的女兒,怕是他很快就要倒黴了。
見伊以樂沒有再反駁自己,玉天嬌還以為她是怕了自己。她轉身進了屋裡去找穆千塵,卻沒有在再發現穆千塵的影子。
伊以樂是皇後的侄女,她進宮是常事,而太後讀完經後她也會睡在皇後那裡。
當皇後一早醒來梳妝時,就看到伊以樂正在自己的床邊抹眼淚。皇後推去了小丫鬟的手,她問:“以樂,你這是怎麼了?”
伊以樂看到皇後的眼光過來了,她立刻輕抹了眼淚道:“姑姑,沒事。”
皇後起身到了伊以樂這裡,她道:“你是永樂公主,代表是尊親王府,誰如果欺負了你,那不是在欺負你,而是在不給尊親王麵子。所以你一定對我說,這其中的事情複雜了去了,你不必為了袒護誰,隻管說就是。”
伊以樂這才點了頭,她道:“隻是昨天晚上太後召以樂入宮訟經,以樂在宮門口看到了太子殿下,剛好太子殿下也要進宮,於是便兩人同行。誰知後來一身喜服的玉天嬌追到了這裡,將我羞辱了一頓。”
皇後的眼色立刻冷了,她問:“玉天嬌?她羞辱你什麼?”
伊以樂道:“她說,我不過就是尊親王過繼的女兒,又不是他親生的。再說了就算是親王的,我的血統也是與她沒有辦法比的。因為她的父王是公王,而我的父親卻隻是個親王。她才是皇室的後代,而我……”
“哼,真是夠能口出狂言的……”皇後打斷了伊以樂。
其實伊以樂聰明絕頂,她未必不知道,玉天嬌是因為單純才這樣說的。
有誰不知道尊親王對位上垂涎已久,有誰不知道位上的人再高貴,隻要大軍一包圍王城,他便隻是個階下囚。
“你不必與她計較,你以為她會有什麼好下場麼?”皇後冷哼著。她眼裡出現了狠色,而伊以樂的眼裡卻冒出了陰謀。
玉天嬌以為伊以樂會她一樣喜怒都表現在臉上,愛恨都掛在嘴上麼?那她就錯了。
太子府鬨了一夜,終究還是太子一聲令下消停了。
楊紫姝拿著卷軸經過中央花園,剛好,她看到了正在往春可兒那裡去的雲靜。楊紫姝停下了腳步,雲靜感覺到有人在看著自己,她也停了腳步看向了楊紫姝的方向。
楊紫姝衝雲靜點頭一笑,雲靜也還了她一個禮。楊紫姝就此離開了,可雲靜總有一種感覺,楊紫姝是找她有事的。
太子府後門。
一個小子往裡麵張望著,一會兒過後出來了一個婆子。那婆子也東張西望了一會兒,才與那小子接了頭。
兩個人一起往外麵來,隻是他們還沒有走出這個小巷子被一個一身素白的姑娘攔住了。
那小子和婆子明顯一陣心虛,兩個人裝作沒事地往前走,一前一後,在婆子要準備越過那姑娘時,卻猛得被那姑娘握住了胳膊。
小子似是受了刺激,他拔腿就跑,,姑娘一腿踢過去,小子立刻趴在牆上昏了過去。
楊紫姝的院子裡,小釵帶著那個小子與婆子進了月牙門,將那兩個人扔在了地上。